江離早有準備,在看到風(fēng)的死狀后,他便明白這正殿之中必定還隱藏著危機。就在那些鬼手出現(xiàn)的瞬間,他調(diào)出身上僅存的一張符紙,朝那神臺下甩了過去。符紙化灰,鬼手也在瞬間消失無蹤了。
“綿綿你沒事吧?”一肖奈何腿肚子直打顫,他沒想到之前這個表現(xiàn)的一直非常膽小的女孩子,在真正面臨危險的時候,卻比在場的其他幾個男人都要勇敢果斷。
“沒事?!苯x檢查了風(fēng)的背包,很遺憾,他發(fā)現(xiàn)對方的道具已經(jīng)失效了。風(fēng)的道具是一次性消耗物品,傀儡替身可以替持有者抵擋一次鬼魂的襲擊,使用過后便會失去作用。
“他的運氣實在太差了,和陌玉一樣都是單獨分散,然后不幸遇襲?!遍L安嘆了一口氣,扶著風(fēng)的尸體,用外套蓋住了他的臉。
“感慨也沒用了,人已經(jīng)走了,還是抓緊時間看看這里有什么線索吧。不然早晚我們也會落得一樣的下場。”一肖奈何在看到同伴的尸體后,內(nèi)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他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而是立刻起身和昔拉一起在周圍四處搜尋了起來。
江離看著地上的尸體,并沒有作聲。他對風(fēng)這個玩家的了解并不多,還不如長安和一肖奈何。
但江離看得出來,這個人心思沉穩(wěn),為人處世也足夠謹慎。為什么對方會在遭遇了一次襲擊的情況下,還留在這個大殿之中?要知道他的道具功效和自己的不一樣,只能抵御襲擊,卻不能驅(qū)散鬼魂。在逃避了一次危險的情況下,正常人的第一反應(yīng)不應(yīng)該是趕緊離開嗎?
難道,這大殿之中藏著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重要到讓風(fēng)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下定決心要將其找出來?風(fēng)的背包里除了系統(tǒng)配備的水糧以及設(shè)備,并沒有其他東西。那也就是說,他還沒有來得及找到線索,就被殺死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性。如果當(dāng)時是這樣呢……
一個恐怖的想法忽然從江離的腦海中冒了出來,他臉色猛地沉了下去,看著地板上那灘污血,心情也愈發(fā)凝重了。
一肖奈何走到了窗邊,就在這時,他忽然驚悚的聽到了窗外傳來了“嗒”“嗒”“嗒”“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如今的幸存者加上自己一共四人,現(xiàn)在大家都在這正殿內(nèi),那窗外的……一瞬間,他只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的血液也如同結(jié)冰般凍結(jié)了起來。一肖奈何下意識回過頭想詢問身后的同伴,卻愕然發(fā)現(xiàn)此時的屋內(nèi)除了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人的身影。
“怎么回事……難道我觸發(fā)了新的劇情?”恐慌之余,他強行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
沒錯,之前綿綿和長安也見到了類似的情景,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輪到他了!想到最后的生路可能就隱藏在神社里,一肖奈何明白自己手中的線索也許會起到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于是,他強忍著恐懼,慢慢彎下腰,蹲在了窗戶邊上,將紙窗戳破了一個小洞,悄悄望向了外面。
窗外,一個身穿白色狩衣,頭帶黑色高帽的男人正背對著自己。他的身影也是半透明的,而那身衣服,在一肖奈何眼中和陰陽師的造型差不多,都是日本古代男性所穿的寬松服飾。
“佐藤大人,您為何要下令囚禁巫女呢?”就在一肖奈何沉思之際,窗外傳來了一道男聲。不知為何,在聽到這聲音后,他總覺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佐藤……等下,難道這個人,就是神官?
聽到這里,一肖奈何猛地瞪大了眼睛。很快,他看到了另一個穿著白色狩衣的男子步履匆匆的從參道的另一頭走來,追上了佐藤神官,二人一前一后慢慢行走著,而自己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她已經(jīng)不配被稱作巫女了。”意外地,佐藤的聲音聽起來歲數(shù)并不大,似乎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在一肖奈何的想象中,他本以為神官應(yīng)該是個六七十歲的老者了。
“為什么?一直以來,觀月……巫女都做著自己本分的工作,保佑著村子的平安,給大家?guī)硇腋?。如今她到底做錯了什么,竟然令您如此大動干戈,甚至要將她廢除,重新在村子里選一個女孩!難道您忘了嗎?距離神祭,只有不到三天了??!為什么,為什么您會在這么重要的關(guān)頭做出這個決定!”說話的是一名年輕的男子,聽聲音應(yīng)該也就二十歲上下。
“高坂,事到如今你還蒙在鼓里。”神官停下了腳步,緩緩說道:“可惜你的這片癡心,終究還是錯付了?!?p> 原來他就是高坂!一肖奈何頓時想起了之前在宅子里發(fā)現(xiàn)的字條,還有江離他們說過的話。
“您說什么,我聽不懂?!北M管高坂嘴上不承認,但他說話時磕磕碰碰的,明顯已經(jīng)很心虛了。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非常仰慕觀月嗎?”佐藤神官的語氣非常輕緩,聽起來平易近人。但不知為何,一肖奈何總覺得他的語氣之中,隱藏著一絲譏諷。
“羽生雅紀,你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他了吧?!弊籼俚脑捔罡咣喔械讲唤?,而他也壓低聲音,湊到對方耳邊輕輕說了些什么。
“不可能!不會的!羽生和觀月……怎么可能!”高坂在聽對方說完后,情緒頓時變得激動了起來:“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誤會?他們都已經(jīng)親口承認了!”佐藤神官的聲音頓時變得無比陰沉:“觀月真希不僅失去了純潔之身,更是和羽生雅紀珠胎暗結(jié)了!”
“不會的……不會的……您是說他們打算私奔,被您提前發(fā)現(xiàn)給扣押住了?!”高坂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一個趔趄,險些站不穩(wěn)。即便沒有看到對方的正面,但一肖奈何也能感覺到他的震驚和悲傷。
一個是自己愛慕多年的女子,一個又是自己的朋友。
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非常能理解對方的心情。這個男人感覺自己同時遭到了友情和愛情的背叛,那兩個人欺騙了自己,甚至還打算一起逃離落泉村,將所有人都留在這里等死!痛苦之余,他也能體會到對方內(nèi)心深處的絕望與憤怒。
“我把他們兩個都關(guān)押在了本殿的地下室里,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問問看。要知道這一年里,他們可沒少背著你,在神社后院幽會,互許終身。若非我撞見,恐怕這兩個人早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夠了!”高坂痛苦的捂著耳朵,失去了以往的風(fēng)度,幾近崩潰的咆哮道:“原來他們一直在騙我!”
“高坂,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眼下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弊籼俚穆曇敉蝗蛔兊脽o比輕柔:“神祭將至,我們還需要尋找一名少女擔(dān)任巫女的角色……屆時我會想辦法瞞過大家,畢竟這件事一旦曝光,你我以及神社的其他人都難辭其咎。德川家的小女兒緒子,今年剛滿二十,是最適合的人選?!?p> “我明白了?!备咣嗟穆曇袈兊谋淞似饋?,他低下頭,輕聲說道:“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了?!?p> “很好,那就全交給你了。一定要盡快,還有,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弊籼倥牧伺乃募绨颉8咣噜帕艘宦?,什么都沒說,只是加快腳步朝著外面走去。而神官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緩緩轉(zhuǎn)過身,望向了身后的本殿。
盡管知道這只是幻象,但在對方回頭的瞬間,一肖奈何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倒不是說那人長相恐怖,佐藤神官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出頭,他面如白霜,額前有幾縷碎發(fā),看起來頗為清秀。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一雙像狐貍般精明的眼睛,此刻更是隱隱透露著兇光。
在和他視線接觸的瞬間,一肖奈何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他看的好像不是神殿,而是躲藏在窗戶后面的自己!
莫道夢魂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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