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華看著窗外的人已經(jīng)站了很久,在月夜中如此寂寥。
其華收斂神色,語氣輕松自然的說道:“陛下,還不進(jìn)來嗎?”
蕭然直接從窗戶進(jìn)來,其華本想點(diǎn)燈,卻讓蕭然一把抱住,阻止她的動作,“不必點(diǎn)了。”
“阿然......”
“嗯。”
蕭然把其華緊緊的抱住,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其華的頭發(fā)遮住他的臉,看不出他的神情。
其華靜靜的回抱著他,并不說話。
兩個人就在黑夜中,靠彼此的擁抱溫暖對方。
其華醒來時,身旁的枕被已經(jīng)涼了,其華把另一側(cè)的被子抱在懷里,神情黯淡。
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照進(jìn)了房里,梳妝臺上的金銀首飾折射著光芒。
其華呆呆的靠在床邊,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著門外吩咐道:“似玉,幫我梳洗吧。”
之后的幾天,蕭然都是早出晚歸。
而其華也很忙,沒有人知道她在忙什么。
蕭然聽宮人匯報,也不管她,畢竟讓她有事干,也好過讓她胡思亂想。
這天晚上,蕭然很不對勁,其華心想。
不是要抱,就是要親,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
“阿然,我們睡覺吧,我困了?!逼淙A強(qiáng)撐著睡意,真的很累也很困。
蕭然點(diǎn)點(diǎn)她的鼻子,兩人的額頭靠在一起,“這就不行了,華兒,太弱了?!?p> 其華搖了搖頭,才不是,明明是你化身禽獸,哪有人這樣的,親吻都不許人換氣。
其華輕輕搖晃他的手,撒嬌道:“阿然,我們?nèi)ニX,好不好?”
蕭然也知道,今晚的確太折騰她了,也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任其華拉自己回床。
天還未亮,蕭然看著床邊之人,幫她掖好被角,雙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慢慢的描繪她的輪廓。
過了許久,蕭然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輕聲說道:“等我回來。”
便拿著衣物,輕手輕腳的離開。
蕭然離開的那一瞬間,床上的人卻睜開了雙眼。
----------
蕭然看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便對聶明說道:“起程吧?!?p> 說完,便坐回馬車。
聶明得令,便從小道離開長安城。
過了半個時辰,蕭然冷笑道:“還不出來,不怕被悶死嗎?”
其華只能從底座的箱子中爬出來,呵呵笑道:“陛下,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蕭然一聽這聲音,面上更不悅了,本以為打算出了長安城再解決他,不想驚動守衛(wèi),節(jié)外生枝。卻沒有想到,此人是華兒。
蕭然直接把她拉到身邊,語氣略帶斥責(zé),“你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
其華面上帶笑,內(nèi)心卻忐忑呀,低著頭慢慢說道:“我最近都在調(diào)查這次出行,你不是默許我干這事的嗎?”
蕭然皺著眉頭,怒道:“朕什么時候默許過?”
突然想起,有宮人向自己匯報過華兒最近都在蹲點(diǎn)侍衛(wèi)的值班時間,那個時候,自己只是認(rèn)為她想了解宮中守衛(wèi)情況,也就任由她去,沒想到,她是奔著這來的。
還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蕭然看著她的模樣,身穿侍衛(wèi)服飾,因?yàn)槎阍谙渥永铮^發(fā)有些凌亂,面上也有灰塵了。蕭然很自然的拿起手帕幫她擦擦臉,整理頭發(fā)。
其華只能任由他做這些事,心想,阿然都這樣做了,那就是我可以和他一起去汴州了,還沒得意完,耳邊就傳來一句話,“我待會就叫人護(hù)送你回去?!?p> 其華一聽這話,立刻不肯了,睜大無辜的雙眼,嬌聲道:“阿然......”這一聲千嬌百媚呀!
“撒嬌沒用。”
其華立馬撲在他的懷里,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說道:“阿然,你想呀,這次事件,仔細(xì)一想就知道,肯定不會那么簡單,要不然,你也不會親自離城。
可是我是這樣想的,這會不會是針對你的?如果是的話,我在宮中也不安全,畢竟人質(zhì)這事,總要有人當(dāng)?shù)?,你忍心我落在他們的手里嗎?p> 還有呀,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其華說著拍拍他的肩膀,“在你身邊最安全?!?p> 蕭然聽著她這歪理,揉了揉太陽穴,不過她倒是有一點(diǎn)說對了,是針對自己的。
蕭然摟著她的腰,讓她不掉下來,繼續(xù)勸說,“可是此去路途危險,我并不能保證自己能護(hù)著你?!?p> 其華湊在他的臉上直接吻了一口,對著他的耳朵柔聲說,“我相信阿然?!?p> 蕭然笑道:“你那是使美人計呀。”
其華靠著他的懷里,扯著他的烏黑的頭發(fā),“不管什么計,對你來說,好用就夠了?!?p> 蕭然親親她的額頭,也在她耳邊說著,“回去不好嗎?宮里我都安排妥當(dāng)了?!?p> 其華看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的說道:“沒有你的地方,就不好。”
過了許久,蕭然長長嘆了口氣,“我輸了?!笔钦娴妮斄?,明明知道,她在宮里更好,可是自己的內(nèi)心,卻更希望她在自己的身邊。
在這件事上,蕭然暗自搖頭,還真是輸?shù)靡粩⊥康?,卻又心甘情愿。
其華一聽這話,立馬樂了,親一下蕭然的嘴唇,“就知道,阿然對我最好?!?p> 蕭然卻不樂意了,板著臉說道:“就這樣,就夠了?”說完,低頭親吻其華。
馬車內(nèi),一室溫暖。
聶明隱隱約約聽到馬車內(nèi)的動靜,望著天空,萬里無云。
陛下,變了。
----------
蕭然聽到其華的肚子在“咕咕”的叫,忍不住笑出聲了,“餓了?”
其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然敲敲她的額頭,說道:“誰叫你不吃早飯?!?p> 其華摸摸自己的額頭,真不明白阿然為什么喜歡敲人額頭,“要是吃了早飯,就等不到阿然了。為了阿然,我干脆不吃早飯了,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不知廉恥?!?p> 其華眨了眨眼睛,笑道:“為你,孔孟都要靠邊站?!闭f完,雙手抱住蕭然的脖子。
蕭然嘴上雖然嫌棄,可是眼里的歡喜卻是藏不住,便拿出暗格里的點(diǎn)心,說道:“吃吧,茶水在旁邊?!?p> 其華從想他身上下來,誰知蕭然不肯。
其華扭頭看著他,不解了。
蕭然拿起盤中的糕點(diǎn),笑著說:“我喂你。”
說我不知廉恥,我看真正不知廉恥的人是你吧?其華內(nèi)心腹誹。
蕭然看著其華的模樣,假裝放回糕點(diǎn),“不吃,那就算了。要到下一個鎮(zhèn)才有飯吃的,要挨得住呀?!?p> 其華連忙阻止他要放回點(diǎn)心的手,說道:“我吃?!倍亲又匾?jié)操什么的,都靠邊站。
蕭然拿起糕點(diǎn)往她嘴里喂,其華無奈的張嘴。
沒想到點(diǎn)心的味道挺好吃的,誰知自己的舌頭掃過蕭然的手指。
其華趕緊捂嘴,這是被調(diào)戲了?還是,我調(diào)戲了人家?怎么辦,腦袋不夠用呀。
蕭然卻毫不在意,繼續(xù)喂她吃。
其華趕緊搖搖頭說道:“我飽了,不用了。”再吃下去,我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又干些什么事出來?
蕭然暗想,難道是自己似乎玩過火了?算了,她不吃就不吃了。便把剩下的點(diǎn)心放回去了。
外面?zhèn)鱽砺櫭鞯穆曇簦骸爸髯?,前面就是丘山縣,在那里留宿一晚,可好?”
蕭然聽后,吩咐道:“你安排妥當(dāng)就可,不必再過問?!?p> 聶明聽此言,主子那是不想被人打擾吧?
內(nèi)心如此想,騎著的馬卻還是往前走。
其華聽這聲音太熟悉了,究竟是哪里聽過?
想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那不就是在福來客棧里救我們的人嗎?
沒辦法,太難忘記了,眼神太冷漠了。
其華抬頭的看著他,想問什么,卻又說不出來,這事要怎么問才好?
蕭然直接把她抱在腿上,說道:“他就是在福來客棧救你的人,我的手下之一,名叫聶明?!?p> 隨后,改變抱的姿勢,讓其華坐得更舒服些,“那天晚上縱火的人是溫琬?!?p> 其華一聽這話,明顯著急了,想從他的懷里下來。
蕭然雙手?jǐn)堊∷难?,不讓她掙扎,“別著急,溫琬本意并不想殺你的,只是想警告警告你。誰知道,風(fēng)向難測,才會誤傷你的?!?p> 其華聽此,內(nèi)心卻是難過的。說到底,他還是護(hù)著溫琬。
其華在他懷里掙扎,誰知他卻越抱越緊,其華忍不住地吼,“你放手。”
蕭然卻笑了,“你吃醋了?!?p> 其華想擺脫他的手,卻弄到自己現(xiàn)在動都動不了,只能放棄掙扎,“這和吃醋無關(guān),不管她的本意是怎么樣的?她傷了人總沒錯,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都快以為我要死了。”
其華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了,我以為我就要客死他鄉(xiāng)。
誰知道,竟然是這么一個理由,就因?yàn)橐粋€女人的醋意,我就成了警告對象了。
蕭然摸著其華的眼淚,輕聲嘆道:“溫琬本心并不壞,她只是想不明白。”
其華聽著句話,更氣憤了,“愛一個人并不能成為傷害另一個人的理由。你敢說,她敢這么做,還不是因?yàn)檫@些年來,無論她做什么,你都不阻止?!?p> 其華又想掙脫他的懷抱,可是他卻不放手。
其華無奈,只能一口咬他的手腕,越咬越大力,其華感覺到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他卻一直未動。
其華只能放下他的手,看著他的手腕一直在流血,怒道:“你就不會放手嗎?”
蕭然毫不在意的說:“不放?!比绻帕?,這會是我們之間的一道坎。
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允許他或她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
其華白了他一眼,就沒見過這種人。其華還是想下地,蕭然又摟緊了她,“她為貴妃,是有原因的?!?p> 其華不理他在說什么,掙扎要下地,那雙手還不讓人動,“放手呀,你的手不用包扎呀?”
蕭然無奈,只能放下她,說道:“繃帶在暗格,你找找看?!?p> 其華幫蕭然處理傷口,邊綁邊說道:“不管什么原因,你娶了她卻又負(fù)了她,這是真的。說到底,你就是個沒良心的人?!?p> 蕭然還想說話,誰知其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繼續(xù)說道:
“可是我卻很喜歡這樣的你。說到底,我也是個沒良心的人。明知道,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還愿意。”
可是,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我不可能在愛上蕭然的同時,無私到讓蕭然去寵幸別人,自己本來就做不到,何必強(qiáng)求。
蕭然又把她抱在腿上,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你錯了,那不叫娶。”
只有妻子,才能叫娶。
皇帝的妻子,只有一位,名叫皇后。
而我蕭然的妻子,也只有一位,姓趙名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