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思煙摸了摸琴瑯的頭,“怎么樣,餓不餓?”
“是有一點餓了?!鼻佻樒财沧欤斑@些事搞得我一天都沒胃口?!?p> “那這樣,我叫碧葶來服侍你用晚膳?!边€未等琴瑯拒絕,思煙就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噓,姐姐知道你不喜歡她,眼下我有些事要去確認(rèn),瑯兒,你幫我拖住她?!?p> “姐姐,你終于也開始懷疑那個壞女人了。”琴瑯欣慰的看著思煙,拍了拍小胸脯,“她就交給我。”
思煙點點頭,喚來碧葶,“碧葶,瑯兒憂思過度,一天都沒進食了,你好好哄哄他,讓他吃點東西?!?p> “那殿下您呢?您從昨夜睡到現(xiàn)在也沒吃什么東西,不一起吃點嗎?”
“我就不了,聽說今天九霄殿出事了,我擔(dān)心父帝,想去看看。”說著,思煙看向琴瑯,“好好跟碧葶姐姐吃飯,不然回來我就生氣了哦?!?p> “知道了......”琴瑯整張小臉都垮了下來,委屈巴巴地看著思煙,“那姐姐早點回來陪我?!?p> 欣賞著琴瑯精湛的演技,思煙打心底佩服他。
“拜托你了,我去去就回。”
“是。”
走出殿門幾步遠(yuǎn),思煙停住了腳步,悄悄轉(zhuǎn)過頭瞥了一眼,從碧葶略微低垂的臉上,她竟然看到了一絲陰霾,碧葶雖然在朝瑯兒笑,但是那雙眼睛卻絲毫不見笑意,反而好像藏著寒光。
碧葶之前是這樣的嗎?思煙不禁有些疑惑,在她印象中,碧葶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不管是笑還是說話,都讓人感覺很舒服。她也一直很放心的把后背交給她,從不刻意回頭去觀察些什么。
可剛才,是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在她身后的碧葶,竟然是這樣的表情,也是她幾百年來第一次跟碧葶說謊。
是的,她并不是要去找父帝。
思煙偷偷摸入偏殿,那里是碧葶住的地方。幾百年了,除了幼時碧葶剛來梓瀾宮時,她來過幾次,之后就再也沒來過。
奇怪,思煙站在碧葶屋外,之前沒注意,碧葶和禮烊住的地方原來離得這么近嗎?
猶豫再三,思煙決定進去一探究竟。上前幾步,還未等推開房門,思煙的手就在半空中停住了。門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不靠近仔細(xì)看倒是真看不出來。
這間房似乎有段時間沒有人用過了,可碧葶不是應(yīng)該住這里嗎?她若是不住這里,還能去哪呢?
思煙環(huán)顧四周,目光緩緩落到了另一扇門上,那是,禮烊住的房間。
思煙心跳快了幾拍,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禮烊,你在嗎?”
屋內(nèi)十分安靜,沒人回答她。
禮烊不在?思煙皺了皺眉,最近事情很多,說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最近雖然天天見到禮烊,但他好像沒有之前那么粘她了,以前他們都是形影不離的。
沒有耽擱,思煙隨即推開了禮烊的房門。房間內(nèi)空蕩蕩的,禮烊果然不在。
思煙走了進去,手指在桌上輕輕劃過,桌面很干凈,看來是天天擦拭。桌上還有一壺茶,思煙打開壺蓋,應(yīng)當(dāng)是昨天泡的,還沒有來得及換新茶。里面的茶葉是自己早些時候給碧葶的,因為自己不愛喝茶。
目光左移,思煙注意到了桌子上倒扣在一起的小茶杯,一共四個。思煙緩緩拿起最上面的一個,里面還有未干的水漬,鬼使神差的,思煙又拿起了下面一個,也有未干的水漬,而最下面兩個茶杯,卻是干的,似乎很久沒用過了。
思煙眉頭皺起,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看來兩個人......經(jīng)常在一起喝茶,她怎么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竟然好到了這種地步?
思煙把茶杯放回原位,剛想進房內(nèi)再看看,身后的門就被人推開。
“思煙?”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思煙穩(wěn)了穩(wěn)心神,再回頭臉上便帶著愁容,“禮烊,你剛才去哪了,我找了許久都沒見到你?!?p> “神木族族長季元要見我,我便偷偷回去了一趟。”禮烊把門關(guān)上,拉著思煙在桌前坐下,“怎么了,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p> “季元要見你,是不是和今日九霄殿的事有關(guān)?!?p> “是的?!倍Y烊憂心忡忡地看著思煙,“我剛準(zhǔn)備去找你。”
“神木族他們說什么了?”
“天帝沒有答應(yīng)立琴瑯為新帝,季元碰了一鼻子灰,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禮烊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地開口,“所以季元找到我,他知道我在你身邊多年,要我從你下手?!?p> “什么?!”思煙震驚地聽著他的話,從她下手?是想和對父帝一樣對她下毒嗎?
“你別多想,思煙,我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迸滤`會,禮烊連忙解釋道。
看著禮烊緊張的神情,思煙嘆了口氣,“禮烊,我根本沒往這方面想?!?p> “思煙,你......”禮烊有些不知所措,呆了幾秒。
“我相信你不會做傷害我的事,一直都信?!?p> 望著思煙清澈如水的雙眸,禮烊一時竟然不知該說什么,眼神變了變,下意識將目光移開。
以為禮烊又害羞了,思煙便沒有再追問。可是轉(zhuǎn)念一想,禮烊是神木族人,不聽從族長的命令,會不會因此受罰?
“禮烊,你沒事吧?”
“?。俊倍Y烊愣了一會兒,意識到思煙指的是什么,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可我違抗了季元的命令,使得整個神木族怒上加怒,我有預(yù)感,天界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p> 禮烊輕輕握住了思煙的手,“思煙,我很擔(dān)心你,如果大戰(zhàn)真的爆發(fā),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p> 這回輪到思煙愣住了,她沒想到禮烊會這么說,回過神來,思煙搖了搖頭,反握住禮烊的手,認(rèn)真地看著他,“我不會走的,禮烊,我安安穩(wěn)穩(wěn)做了水神這么多年,如今天界有難也該輪到我為天界做些什么了?!?p> “禮烊,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可這是我身為水神的責(zé)任所在,我不能走,無論是生是死我都要和天界一起?!?p> “倒是你,禮烊,不要把自己卷進來,到時你能走便走,不必管我?!?p> 看著思煙堅定地目光,禮烊嘆了口氣,“罷了,我知勸不動你,你若執(zhí)意留下,我便與你一同面對。”
“禮烊,你......”
“多說無益,既然你不聽我的,那這次我也不會聽你的。思煙,我說過會一直陪著你,什么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