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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第522章 該死

裂石響驚弦 九分雨 3034 2024-08-22 18:11:10

  云子小姐走后,王處長帶著渡邊回到辦公室,對魯山說:“這是渡邊主任,你去安排。”

  魯山帶著得體的笑容,恭敬的說:“是,處座。渡邊主任,請跟我來?!?p>  渡邊對王處長點點頭,跟著魯山出去了。王處長看著倆人的背影,目光陰冷冰涼,沉默的坐著。

  渡邊,在上海時他可不叫渡邊,王處長記得他叫唐阿毛,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什么時候連祖宗都換了?

  王處長當初投誠的時候,為表忠心,曾給特高課機關的云子小姐交過一份名單,唐阿毛是名單里的一個。

  當時名單上之所以有兩名上海情報站的,是王處長深思熟慮后添上的,就是向日本人顯示自己的能力。

  那份名單上的人,基本上都如曹奉儀這般直接投靠了日本人。但遠如上海情報站的,一直沒有消息。

  今兒唐阿毛一出現(xiàn),就換了祖宗,搖身一變成了渡邊。王處長眸色幽深,問題出在哪里?難道國民政府的情報局真跟篩子一般,全是窟窿眼?

  渡邊的行事風格,王處長有所耳聞。所謂的經(jīng)驗豐富,不過就是審訊時不擇手段,一貫好酷刑,花樣繁多,手段殘忍。據(jù)說渡邊枕邊總是放著一本《古今酷刑錄》,每日臨睡前翻幾頁,才能入睡。

  因為特殊嗜好,渡邊整個人陰森森的,上海情報站的同事與之親密者甚少,且背后頗有微詞。

  王處長與渡邊也只是公干時打過幾次交道,未曾深交。

  至于渡邊的行事風格,王處長雖有耳聞,不過沒有親眼見證。

  如今,渡邊站在王處長眼前,一副舍我其誰的模樣,令王處長甚為不喜,王處長握緊拳頭,暗暗咬牙。思索片刻,叫來曹奉儀,耳語一番。

  中午,魯山依舊去那家小飯館吃飯。中午客人較多,魯山與往常一樣,和尹老板打招呼,吃過飯就走了。

  尹老板向魯山傳達了上峰的命令,按兵不動,隱忍不發(fā),保存實力,以待時機。

  耿府,太太的頭七紙燒過后,大管家把府里的下人都叫在一起,府里的主子少了,下人多了,沒地兒使。耿府再有錢,也不養(yǎng)閑人,沒有把下人當主子養(yǎng)的理兒。

  耿府要裁人。

  下晌,菊花吃過飯該回家了,從小門出來后,偷偷摸摸往身后瞧,見沒人跟松了口氣,忙急廖廖的往見面的地兒趕。

  菊花在前,腳步倒騰的快,身后,一手腳利索的男仆,腳底下比她還利索。

  菊花到了與曹奉儀常見面的地兒,四下瞧瞧,曹奉儀還沒到,菊花心里有些急。

  等曹奉儀到了,菊花噼里啪啦說了耿府的事兒。

  耿府的活兒指定干不去了,菊花有種感覺,大管家今兒這話就是沖她來的。

  菊花急赤白咧的跟曹奉儀抱怨,這要是被耿府辭了,一大家子往后吃啥?

  曹奉儀眼珠子轉了轉,暗道,得虧有所準備。既然探不到耿老爺身有沉崮的真相,那就以假亂真,讓他直接病死,耿輕寒回來也沒地兒說理去。

  曹奉儀拿出一小包藥,跟菊花說,只要是把這包藥下在耿老爺?shù)娘埨?,他就是再有本事,也瞞不住日本大夫的眼。

  菊花不敢接,心里一哆嗦問:“不會死人吧?”

  曹奉儀搖搖頭:“就是蒙汗藥,讓老爺子睡過去,沒了防備,日本大夫一查,他就裝不了?!?p>  “真……真的?”

  “真的,我也不敢毒死耿老爺啊,耿輕寒是扶靈回了老家,又不是這輩子不回來了,我要是敢毒死耿老爺子,耿輕寒回來不得滅了我全家?”

  菊花想想也是,接了藥,藏好。

  “這是最后一次?!?p>  曹奉儀點頭:“最后一次,只要是你親眼瞅著耿老爺把藥吃了,就立馬過來跟我言語,當時就給你錢,愛上哪兒上哪兒?!?p>  菊花點頭,匆匆離去。

  夜里,菊花睡不著,總覺得心里不踏實,翻來覆去。

  菊花男人被吵得也睡不著,不耐煩道:“這是咋了?天也不熱啊?”

  菊花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一轉:“耿府連死了倆主子,大管家今兒說要辭人,估摸著我干不了啦。”

  菊花男人一下子睡意全無,緊張的聲音都變了。

  “啥?辭人?那咱一大家子咋活?”

  菊花心里也嘀咕呢,愁眉苦臉的說:“估摸著能給不少錢,我是老人。我琢磨著要不咱回鄉(xiāng)下去,手里有錢,也不愁日子。”

  “這……”

  菊花男人是個沒主意的,家里菊花掙錢,菊花做主,既然菊花說了耿府給錢,去鄉(xiāng)下也沒啥不好。

  菊花男人想通了一翻身睡著了。

  菊花倒是想的多,奈何曹奉儀餅畫的大,想著想著也睡著了。

  翌日,菊花穩(wěn)住心神,跟往常一樣上工。

  晴姨娘的院子里清凈的很,就晴姨娘自個兒。

  晴姨娘不是個鬧騰的主子,如今府里大喪,晴姨娘更是安靜。

  院子里本就沒多少事兒,小丫頭早早干完了,坐在廊下納鞋底子。

  菊花就跟晴姨娘說,去廚房里瞧瞧。

  廚房里菊花手腳麻利勤快,幫著福嬤嬤干這干那的。

  福嬤嬤笑著夸菊花:“就是個,,勤快人。”

  菊花幽幽嘆口氣:“大管家也說了,府里不養(yǎng)閑人,我這心里沒底,鬧得慌,干點活兒心里踏實?!?p>  這話福嬤嬤不敢接,也不能接。

  等老爺院子里傳早飯,菊花想去,福嬤嬤輕巧的接過食盒,沒給菊花機會。

  今兒一天,直到下晌,菊花才逮著機會,往老爺?shù)臅克惋垺?p>  菊花提溜著食盒進了前院,院子里耿二倒是奇了怪。

  “怎么你送飯?晴姨娘那兒不忙?”

  菊花心里一哆嗦,笑著說:“姨娘院子里不忙,打發(fā)我去廚房幫忙?!?p>  耿二只是順口多問一句,撩起簾子沖里說:“爺,晚膳來了?!?p>  “送進來吧?!?p>  是大管家的聲音。

  菊花硬著頭皮送了進去,在大管家刀子般的眼神下擺飯。

  大管家擺擺手:“下去吧?!?p>  菊花行禮退下,出了門慢慢往院子門口走,支棱著耳朵聽書房的動靜。

  “爺,今兒菜合口不?”

  “爺,您嘗嘗這個,聞著味兒是真香?!?p>  “爺,您嘗嘗這湯?!?p>  菊花松了口氣,快步離開。

  菊花沒回晴姨娘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小門,說家里有急事兒,請了一會兒假,先回家。

  出了門,菊花腳步急促慌亂,沒顧上回頭,小跑著回了自個兒的家。

  一進家門,菊花就跟自個兒的男人說:“趕緊收拾收拾,一會兒咱就回鄉(xiāng)下?!?p>  男人皺著眉頭:“咋連夜走???”

  菊花不耐煩道:“連夜走?!?p>  家里人正吃飯呢,菊花這一聲,讓家里人愣了,七嘴八舌的問。菊花不耐煩解釋,跟自個兒的男人說:“快著點,我出去一趟,回來就走?!?p>  菊花說完轉身出門,留下一家子人懵圈了。

  菊花男人也說不清楚,最后還是念書多的小兒子心思一動,緊著扒兩口飯說:“我娘讓收拾,就收拾,趕緊吃飯,吃完飯就收拾。”

  這頭菊花出門,天還亮著,正是吃飯的點兒,菊花抬頭看看天,腳下著急,低著頭往胡同口奔。

  路過一小院子,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高大的男人邁腳出了門,跟在菊花身后,伸手捂住菊花的嘴,,硬生生把菊花拖進了小院,小院的門迅速關上。

  被拖進小院的菊花拼命掙扎,院子里還有一人,兩人堵住菊花的嘴,把菊花五花大綁,捆得結結實實,最后裝進麻袋,扎緊麻袋口。

  午夜,小院的門無聲無息打開,兩男人抬著麻袋,放在門口的馬車上。

  馬車一路往護城河去,到了河邊,麻袋被扔下車,兩人解開麻袋,往里裝了三塊大石頭,再把麻袋口扎緊。

  麻袋被抬上一葉小船,兩人劃著小船往北而去,劃了小半個時辰,兩人穩(wěn)住船,抬起麻袋“噗通”一聲扔河里。

  兩人親眼瞧著麻袋沉入河底,又劃著小船往回走,并未停在原來的地兒,而是又往南劃了十多分鐘,才靠岸。

  兩人沒有急著下船,拿著鑿子鑿穿船底,瞧著水漫上船,小船慢慢下沉,這才離開。

  馬車已經(jīng)趕過來等著兩人,沉沉夜色中,馬車一路疾馳,消失在夏夜。

  菊花離開耿府半個時辰后,耿府的大管家一路狂奔,出了耿府的大門,叫了洋車,就近叫了大夫,半個時辰后,耿府常用的大夫也急聊聊的進了耿府的門。

  第二天,饒北平城傳遍了,耿府的老爺昨兒夜里中毒了。

  一大早兒,警察局的人就進了耿府,不出一小時,耿老爺中毒的消息實錘了。

  耿府出了大事兒,張言張局長親自出馬,洛克現(xiàn)場勘察,特高課機關的云子小姐聽到后,差點失手打翻茶盞。

  云子火速上報武田太郎,兩人在武田太郎辦公室密談。

  兩人很快達成默契。事成,對大日本皇軍沒有任何影響。不成,耿輕寒回來自有王處長兜底。

  沒錯,一接到消息,兩人就知道是王處長動的手。

  兩人靜待消息,王處長一般都不會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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