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黃魚嘴開的代收點是代收、代派都做,但畢竟只是一個代收點而不是快遞網(wǎng)點。黃魚嘴這么大,像在寸島那樣只養(yǎng)兩個快遞員是不夠用的,養(yǎng)多了又負擔不起。
這個問題需要從經(jīng)營模式方面來解決。
黃魚嘴代收點跟寸島代收點經(jīng)營模式的差異,主要在于允許各家快遞員來接單。也就是做類似外賣O2O平臺的搶單模式。只不過黃魚嘴代收點沒有系統(tǒng)支持快遞員搶單,只能和快遞網(wǎng)點談。誰哪天要攬派送的活,就由哪家快遞公司派快遞員去做。
也就是從個人搶單,變成集體搶單。
對于這些快遞公司而言,把快遞交給代收點之前,由自己的快遞員送貨;把快遞交給代收點之后,還是由自己的快遞員送貨。
這有區(qū)別嗎?
是的??雌饋硎菦]有什么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在于件量不一樣。
一個快遞網(wǎng)點一天送500件貨、一個快遞員一天送50件貨??隙ǘ疾毁嶅X。
一個快遞網(wǎng)點一天送1500件貨、一個快遞員一天送150件貨。就賺錢了。
就像同樣是包子鋪,一天賣50個包子,和一天賣500個包子。賺錢的效果完全不同。
這就是規(guī)模效應讓量變產(chǎn)生的質(zhì)變。
田雙雙開出的條件是派送一件快遞,收快遞網(wǎng)點1.5元派送費。哪家免費出場地,就由哪家的快遞員優(yōu)先搶單。
1.5元派送費大家都沒有意見,但對于免費使用場地,就沒人肯攬了。本來各家場地面積就小,自家的快遞分揀都勉強得很,何況別家也在自己的場地上分揀了。
最后,這個免費提供場地的活兒由迅電快遞攬了下來。同時攬下來的,還有派送的活兒。
齊年當然也沒有場地可以提供,但是在自己的快遞網(wǎng)點附近又找了一個便宜的空場地。
場地還是陶進找來的,租房合同簽好后就把交接棒傳給田雙雙了:“租賃合同都搞定了。裝修就交給你了。田老板。”
“什么田老板?這里不用裝修?!?p> “裝修都不用?”陶進看看空空如也的場地,覺得這未免太簡單粗放了吧。
田雙雙拿手指指點點說:“完全不用裝修啊。本來就是前店后倉的場地。你看,這里本來就有前后的隔斷。前面的店就是擺一些放快遞的貨架,后面的倉就是放一些簡單的分揀籠。墻都不用刷,裝幾個電源插座,換幾盞亮一些的燈就好了?!?p> “你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這個場地就這樣?”陶進很不服。
齊年說:“阿進,這就叫成本管控。有時候形象工程也是需要的,比如我們黃魚嘴網(wǎng)點,因為有接待的要求。這個代收點主要是用來做集中派送的,功能以集中分揀為主,而并不是客戶上門取件。所以,也沒必要在意外在的形象。當然,等到以后賺到了錢,再拿賺的錢把形象打造一下也行?!?p> 黃魚嘴網(wǎng)點裝修花了多少錢陶進心里是有數(shù)的。齊年這個管理專家、田雙雙這個裝修專家都同意不搞裝修,他也沒什么話。
等設備、貨架裝好之后陶進再來看時,心情大好:“哎呀,怎么弄成了酒吧的感覺?”
“這叫工業(yè)風。你看,本來不打算刷墻的,后來看花不了多少錢就刷了下。這種顏色看起來暗暗的,但是用幾個射燈一照,效果就出來了。這些都沒花幾個錢。最大的花費就是這個電動卷簾門。”
陶進摸摸卷簾門:“這可比咱們那個厚實?!?p> 田雙雙笑笑:“比你們那個還便宜呢。廠家做活動?!?p> 陶進在貨架間竄來竄去,像躲迷藏似的。很快發(fā)現(xiàn)了問題:“你這個貨架弄這么高。最上面的貨物怎么取呢?”
田雙雙說:“上次不是說了嘛。這個地方位置這么偏,哪會有多少人來取快遞啊。這里主要就是一個分揀倉。貨架一直做到頂上,至于要不要往那頂上放貨,到時候再說??偛恢劣诎芽臻g浪費了吧?!?p> 陶進仰頭望了半天說:“真要放東西,拿起來可真費勁?!?p> 田雙雙看了齊年一眼,笑著說:“咱們是干什么吃的?咱們存在的價值就是有問題了解決問題。你看啊,這里有兩個掛鉤。”
田雙雙拿手一指,每個貨架的側(cè)面都有兩個掛鉤。兩個貨架就有四個掛鉤,剛好可以把一個快遞袋的袋口撐起來。人搭梯子站上去把頂上的快遞一推,快遞就全部掉到這個撐起的口袋里了。很省事。
陶進把手往身后一背,點頭說:“嗯,同志們干得不錯。值得表揚。嘶,剛才我好像聽到一個關鍵詞是‘咱們’。這個‘咱們’是誰們?”
田雙雙看陶進把她話里的這個詞揪出來,臉一紅。打了陶進一下就走了。
陶進又望著齊年笑,齊年把手沖陶進揚一揚,小聲說:“欠抽啊你!”
場地布置好的第二天,包括迅電、捷音在內(nèi)的幾家主要快遞公司的快遞包裹就進場了。這個第三方快遞代收點,就在悄無聲息中開業(yè)了。
這個過程進行得如此順利,并不是田雙雙有多強的溝通能力,而是在于田雙雙的確是作為解決問題的天使的身分出現(xiàn)的。只要天使提出的條件不過分,誰都愿意接受。
1.5元解決一個老大難的問題,這個生意能不劃算嗎?
第三方代收點名義上是田雙雙在做,但實際的經(jīng)營人并不是她。因為田雙雙在寸島的業(yè)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成天呆在黃魚嘴?
具體經(jīng)營和日常事務交給了在寸島當客服的那個小姑娘。
作為客服人員,這個叫翠翠的小姑娘呆在哪里接電話都一樣。長住黃魚嘴就相當于公司包吃包住讓她住進了縣城。平時足不出島的小姑娘可高興了,摟著田雙雙“姐姐”叫得不知道多甜,又拉著陶進的手“哥哥”不知道叫得多歡。
除了顧曉婷,還是頭一回有女孩這么甜蜜地拉他的手,陶進不好意思地連聲說:“不客氣不客氣!有啥事兒跟哥說。哥罩著你。哈哈哈?!?p> 其實翠翠呆在黃魚嘴的第三方代收點也沒有什么緊要的事情要處理。比在寸島還清閑。
在寸島的代收點,還經(jīng)常要接待客戶上門取貨。黃魚嘴的代收點一天根本就沒有幾個人來,主要還是以快遞員派送為主。代收點碰到任何問題,只需要打個電話,齊年或陶進分分鐘就能趕到。
甚至翠翠本人呆不呆在代收點都沒有關系。她的存在只不過是告訴各個快遞公司——我是田雙雙的人,這個代收點是田雙雙開的。
就這樣齊年通過田雙雙把黃魚嘴的集中配送業(yè)務整合起來了。
這樣一來,黃魚嘴所有的快遞公司都長吁了一口氣——黃魚嘴呀黃魚嘴,這個吃人的嘴終于甩出去了!
他們甩出去的是個包袱,對齊年而言卻是一個大大的機會。
不過,在把包袱變成機會之前,陶進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