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大廳的嘈雜,云初自然聽到了。
看著小月進入包間后,籃子一丟,面紅耳赤的委屈,以及在他面前拘謹?shù)哪樱瞥鯂@息。
明明之前都敢猜測他們兩人應該有血緣關(guān)系,現(xiàn)在依然這么拘謹,絲毫沒有半點改變。
果然還是自卑?。?p> 就跟他以前一樣。
不過,不同的是,從今以后,小月由他護著了。
這個云初重生后第一個看到的小丫頭,引起他注意的小丫頭。
老禪師曾說過,如果兩個人的相遇是緣,那么兩個人的相識則是命中注定。
既然命中注定,躲是躲不掉,還不如,主導兩人之間將會發(fā)生的故事,使之盡量圓滿呢!
云初對此深有感觸,一直秉持于心,把這作為他的行為準則。
所以,當他有了護住小月的念頭后,便毫不猶豫在小月的身邊,以及屋子周圍留了一道云息,以護周全。
而后再次在青石巷里遇見,云初其實還挺驚訝。
不過,一天之內(nèi)遇到了兩次,剛好還是他在意的人。
這就是命中注定不是嗎?
那還有什么理由再放手。
想及此,云初眼神一動,坐在凳子上,隨意讓小二上十來個特色菜,打發(fā)他離開包間。
而后轉(zhuǎn)過身子,看向低頭躲在周家阿嫂身后的小月,眉頭一展,微笑道:“怎么?害怕嗎?還是說,不敢面對底下那些嘲笑你的人?”
周家阿嫂聽到云初的問話,知道是對身后的小月說的,感到小月在她身后的身子一顫。
周家阿嫂皺眉,嚴肅地看向云初,正要開口質(zhì)問云初算是什么人,這么說小月?!
就見云初目光一沉,落在她身上,讓她呼吸一滯,只覺得莫大的壓力從云初身上傳來,讓她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小月?”
云初凝眸,再次看向瑟縮的小月,沉聲。
“怎么?剛剛在楊家宅子里不是還在猜測我和你到底什么關(guān)系嗎?”
“那我就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云初,就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p> “然后,知道了我們的關(guān)系,你又打算怎么辦呢?”
“你敢面對下面那一群螻蟻的嘲諷?甚至蔑視他們嗎?以本公子妹妹的身份!”
“我可以告訴你,有本公子在,就算你踩著他們的臉,他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這樣,你敢出去面對他們嗎?”
云初看著小月低頭瑟縮的模樣,打算下猛藥,拿外面那一群平時對小月而言,高高在上的富貴人樹立小月的信心。
他要讓小月知道,這些人,都不及他云初的妹妹分毫。
小月低頭站在原地,肩膀不住顫抖。
周家阿嫂在云初稍微放出來的氣勢下,已經(jīng)被壓到了一旁。
房間內(nèi)氣氛一時有些壓抑,小仨兜著手站在云初身后,把身子壓得更低了。
唯有馬恕黑臉如常,甚至目光中透著興奮。
這才是他馬恕想要看到的,身為大前輩的后人,怎么可以那么沒有氣質(zhì)。
至于妹妹,他才不信呢!
肯定是為了打消這后人的疑惑,大前輩才這么說。
要知道他馬恕三百年化形,至今總的也修行有六百年了。
可是在大前輩跟前來反抗都做不到,鬼知道大前輩到底修煉了多久。
肯定是老妖怪就得了。
容顏不老對修行之人又不難。
“嗯?怎么樣?還沒有想好?還是說,你依然不敢?”
見小月只是站在原地,肩膀抽動,無聲流淚。
云初有些不忍,不過樹立信心是必須要做,只能狠下心,再次沉聲問道。
“我,嗚!我,我敢!”
小月抽動著肩膀,鼓起勇氣抬頭,紅紅的大眼睛堅定地直視云初,臉上全是淚痕!
哽咽的聲音,梨花帶雨的模樣,讓馬恕看著都有些不忍。
更別說看著小月長大的周家阿嫂了,早就掩面,轉(zhuǎn)過身不忍心看了。
云初也是有些意外,看來,沒有問題,嘴角上揚,他很開心。
“哦~這樣嗎?那就打開門走出去,讓下面那群螻蟻,閉嘴!”
“我會讓他出去為你撐場子!”
說著抬手指向魁梧的馬恕。
小月吸了吸鼻,看也沒有看馬恕,定定地盯著云初的雙眼,抽泣道:“在這之前,我想要你告訴我,你真的是我哥哥嗎?”
云初狹長的雙眼瞇起,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狂傲之態(tài)流露。
“哈哈!好,有意思!既然你問,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
“無論我們有沒有關(guān)系,只要你做到我給你說的,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妹妹!”
“這個事實就是天地也改不了!天下所有生靈都會知道,你是我云初的妹妹!”
云初張狂的話語說出,在小仨和周家阿嫂聽起來,就像是大放厥詞,狂妄過頭了。
在馬恕聽來,卻是驀然有種被天地鎖定的感覺,天賦異動,剎那間毛骨悚然。
這是引起天地的關(guān)注了?
果然不愧是大前輩,簡直可怕,這是言出法隨?
說讓天地承認就讓天地承認?!
不過在小月聽來,這看似張狂的話,卻是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安心。
蠟黃的小臉一笑,小月伸手擦了擦再次涌出的眼淚,目光明亮,說不出的堅定。
云初暗自點頭,不枉他的一片苦心,看樣子有效果。
稍稍收斂笑容,抬手摸了摸下巴,云初看著小月明媚的笑容,沉吟道:“好了,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那么,接下來,我需要看到你的表現(xiàn)?!?p> 小月沒有說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云初一眼,目光堅定,轉(zhuǎn)身打開房門走出去。
馬恕抬腿跟上,露出一口白牙,猙獰一笑。
認親結(jié)束,他要給小丫頭掠陣去!
這可是表現(xiàn)的機會,他看得出來大前輩的想法,必須讓小丫頭適應這樣的身份,調(diào)整心態(tài)。
房間中,只剩下云初和小仨,以及惴惴不安的周家阿嫂。
云初抬眼,將目光放在周家阿嫂身上。
外面有黑馬精照看,應該沒問題,何況他也一直關(guān)注著。
現(xiàn)在,他需要跟這個女人好好談談,了解了解小月的事。
另一邊,小月看著跟她走出來的黑臉怪蜀黍,有些失望。
她還以為云初會跟著出來呢。
馬恕不在意,他只掠陣。
好在小月也沒多想,擦干凈臉上的淚痕,堅定地走到過道邊,扶著欄桿,居高臨下地看向底下嘈雜的一群人。
偶爾有幾句清晰的諷刺之言傳到她耳邊,讓她扶著欄桿的手,下意識地緊了幾分。
這些人,平時都有她高不可攀的身份,必須看臉色的人。
她和周家阿嫂去接散活的時候,有遇到過底下的一些人。
但是很明顯,這些人從來沒有記住她們,甚至可能以前連看都沒有看過她們一眼。
如今,這些人在下面嘈雜著,說著嘲諷鄙視的話語,極盡惡毒,都是說的她和周家阿嫂,沒有一個人敢說云初與一看就不好惹的怪蜀黍。
因為她和周家阿嫂粗鄙,她們身份低微,她們只能在這些人手下討生活。
誰讓這個世界就那么不公平呢,有人生來就富貴高雅,有人卻生來貧窮低賤。
小月沒有怨恨,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現(xiàn)實。
就像現(xiàn)在,這些人也只敢在下面發(fā)牢騷,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打擾云初。
因為他們?nèi)遣黄稹?p> 現(xiàn)在,她小月也不再需要看這些人的臉色了,因為,現(xiàn)在,她的身份是云初的妹妹。
這些人,同樣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