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抽空換了身衣服,魏九纓帶著忐忑不安的金淦汰和蔡林直接登上了龍虎山山頂。
三人才剛登上山頂平臺,立馬引來許多探詢的目光,這個時間段,山頂上已經(jīng)坐著十來個正一宗的勤奮弟子。
好位置基本上都被占據(jù)了,只空余出幾個地方。本來山頂?shù)奈恢檬遣还潭ǖ?,不過有那么幾號頗有名氣的人總在同一個地方落座時,那個位置就潛移默化地變成私人專屬了。
魏九纓看了一圈,找了個稍偏的位置,足以容下三個人。
山頂修煉,越靠近悟道石效果越好,運氣也越順暢。相傳那塊悟道石是龍虎山開山祖師呂洞玄的五雷轟天印所化,內(nèi)藏一絲雷法靜待有緣人。
據(jù)說呂祖的五雷正法可是不依靠符箓就能釋放的強大術(shù)法。
可惜這么多年了,悟道石始終是那么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也就是位置好,正好是山頂元氣的中心。
魏九纓剛要坐下,早就盤腿坐在旁邊修行的一個正一宗弟子伸出胳膊攔住了他們:“這兒有人了。”
魏九纓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石板上放著半瓶水,這啥意思?
金淦汰和蔡林本來就有些緊張,此時四周投來一雙雙戲謔的目光,兩人更是感覺渾身不自在,好像有千百只螞蟻在身上爬。
“小哥,要不咱下去吧。”蔡林小聲說。
不遠處修煉的李采薇皺著眉頭,看著站在眾人玩味目光里局促不安的三人,哦不,一人,內(nèi)心一片擔(dān)憂
魏九纓問道:“人呢?“
“周師兄馬上就來。”那個正一宗弟子理直氣壯地說。
魏九纓心有所感,問道:“周正?”
那正一宗弟子臉上露出自豪的神色,仿佛魏九纓說得是他一樣,他心道:周師兄名聲果然響亮。
只是,當(dāng)他抬頭對上魏九纓那突然露出來的笑容時,不知為何心頭一顫。
魏九纓笑著一腳把那瓶水踹到一邊,說道:“他今天不來了。”
“你!”那個正一宗弟子臉色通紅,過去這種“搶位置”的事情,別說被太一宗搶了,就是同宗之間,大家顧及面子,也從未發(fā)生過。
他感覺自己的臉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魏九纓一屁股坐下來,對傻愣愣的金淦汰和蔡林說:“還站著干嘛,快坐下來修煉啊?!?,二人對視了一眼,也硬著頭皮坐下來。
李采薇惹不住捂嘴輕笑,淦哥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憨憨的。在李采薇旁邊的那個女弟子埋怨道:“采薇,你還笑,咱門正一宗的人被人家欺負哎!“
“哼,活該,叫他們平時總欺負人家太一宗弟子的,這回好了,太一宗有人能治他們了?!袄畈赊钡吐暤溃春孟裣肫饋硎裁?,質(zhì)問道:“采潔,是不是你把我的行蹤告訴周正的?”
“我…”何采潔臉色刷紅。
“我不喜歡他,以后不許把我的事告訴他?!袄畈赊倍诘馈?p> “周師兄人挺好的嘛,天資又好,又喜歡你?!昂尾蓾嵿洁斓?。
李采薇認真地對他說:“再說一遍,我不喜歡他。“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不幫他的忙就是了?!昂尾蓾嵈饝?yīng)道,其實她幫周正也是出于私心,萬一周正真的追到李采薇,那她心中的白馬王子競爭賽里,就少了個強勁對手。
坐下來的魏九纓,心念一下子靜不下來,他心里盤算著幾位大天師對自己的態(tài)度,無非是想借自己的手好好磨一磨正一宗的風(fēng)氣,好叫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魏九纓也想借這個機會給太一宗爭取點好處來,只是不知道幾位天師能容忍自己做到哪一步。
…
此時,在一座人跡罕至的秘密基地里,數(shù)十個身穿白大褂的科學(xué)工作者正在大大小小的設(shè)施之間來回穿梭。
這里看起來是基地的數(shù)據(jù)中心,成排的屏幕閃爍著藍光,龐大的數(shù)據(jù)流在那些屏幕上迅速閃過,模擬出令人眼花繚亂的線圖。
滿頭銀發(fā)的老人迅速瀏覽著一頁頁報告,站在一旁的科研人員用恭敬的口吻說:“安老,這是天啟日以來全國各地采集來的元氣濃度變化分析報告,大致可以看出著幾個月來,全國各地的元氣濃度都在上升。
數(shù)據(jù)顯示這些元氣并沒有爆發(fā)中心,每一寸空間里的元氣濃度都自發(fā)均勻升高,就好像這些元氣是從無中生有的。
而且它們不僅是沒有爆發(fā)中心,還自發(fā)地匯聚到某些特殊地帶,形成區(qū)域性高濃度地帶,具體的位置我們按照濃度等級劃分列了份報表放在最后面了。”
用無中生有來形容這些突如其來的元氣,這位年輕的科研人員也感覺很怪異,可沒有詞比它更貼切了。
就像宇宙中每一寸空間都在拉升擴張一樣,這些元氣也在每寸空間里持續(xù)增多。
被叫做安老的老人本名安建邦,是這座秘密基地的負責(zé)人,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先進武器研發(fā)專家。
他點頭道:“做的不錯,你們辛苦了?!?p> “應(yīng)該的,那我就先下去了?!?p> “好,去忙吧,我好好看看?!?p> 年輕人剛剛走,馬上又有一位科研人員從平臺下方的電腦前站起來大聲匯報:“安老,元氣濃度變化模擬圖出來了?!?p> 同樣是年輕人的科研人員仔細看了看不斷在屏幕上變化的模擬圖型匯報道:“模擬結(jié)果和我們預(yù)測的一樣,元氣濃度提升速度正在加快,預(yù)計半年后會有一次大面積的潮汐現(xiàn)象。”
安建邦眉頭擰成一塊:元氣潮汐…唉。
這幾天他也接到外面不少情報,目前的元氣濃度下,外頭已經(jīng)是“妖魔”頻出,很多平時普普通通的人突然獲得了超凡的力量,跟變了個人似的,野心急劇膨脹。
有些地方已經(jīng)要靠出動軍隊才能平息禍患了,還有那些疑似獨立未開放空間,不但破環(huán)了已知的地貌,還可能是個隱藏的禍患。
傳過來的通告還提到有一處空間直接把一座千萬人口的大城市劃分成相距七八十里的兩半,為了保證居民安全,政府已經(jīng)計劃把全城居民遷出。
唉,安建邦揉了揉眉心,真是頭疼。
此時,坐在他身邊的另一位負責(zé)人抬起頭來,摘下眼鏡,壓了壓長時間工作變得有些干澀的眼睛,感嘆道:“老安,會飛的人,會吐火的蛇,徒手能擰斷直徑五厘米實心鋼管的人,這科學(xué)的盡頭,不會真的是玄學(xué)吧。”
安建邦想了想,堅定道:“老馬,你這唯物論立場不堅定啊,玄學(xué)的盡頭是科學(xué)才對?!?p> “呵呵,我不堅定?我可是馬家唯物論的杰出傳人?!眱蓚€老人自大學(xué)時代就相伴至今,對彼此對人的譴詞用句早就熟稔于心。
“聽說你兒子給你家添了個大胖小子?”安建邦決定利用這一時片刻的小憩釋放釋放壓力。
馬清一臉得得意:“上周剛從渠道傳來的消息,哈哈哈,可惜,唉,你說你家那小子,生娃生那么早干啥,你那小孫女如今該有九歲了吧?”
“還有兩個月?!碧岬阶约倚O女,安建邦也是滿懷欣慰:“少打我孫女注意,我那小孫女可比那混蛋小子出息多了,我這一腦子的知識,就指著我家原原接班了?!?p> 說到這里,旁邊的馬清眼里滿是羨慕,老朋友家那個小姑娘,確實不得了啊!不過他慣性懟友的嘴炮可沒那么容易服輸:“我家那小胖子長大了也不會差。”
“呵?!卑步ò钶p蔑一笑,“那你等他七歲的時候也讓他證明傅里葉級數(shù)和變換看看。”
馬清一時無言,認真思考這要不要寫封家書回去,讓家里給那小胖子準(zhǔn)備一套高數(shù)先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