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絕對力量
現(xiàn)場人噤若寒蟬。
不僅僅是因為事發(fā)突然,還因為事態(tài)變化太快。半響,管家等人方此起彼落躬身施禮,反應(yīng)過來唱諾。
另外一個從頭到尾目睹這一切的老者早嚇得魂飛魄散,偷偷在地下爬著,往外逃。席貴貼身侍從上前,一腳就把人踩得爬下:
“大人,這個老家伙怎么處置?”
那干瘦老者在他腳下慘嚎不迭:“饒命啊......眾位大人饒命!小老兒就是個行乞為生的乞丐,是他們給了一兩銀子,讓小老兒來扮這人的父親的......小老兒冤枉?。⌒±蟽褐罢媸鞘裁匆膊恢?.....”
“殺了!”
席貴臉色鐵青得嚇人。
“慢著!”
席月抹去臉上的血水,視線冰冷地停留在席貴身上:“父親大人,您這是......打算殺人滅口,維護她嗎?”
席貴一雙眸子,噴射出熊熊怒火,轉(zhuǎn)頭瞪她:“你說什么?你這是對待自己父親的態(tài)度?”
“別轉(zhuǎn)移話題!”
席月吼出聲:“你迫不及待把那個垃圾殺掉,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居心嗎?你就是想維護余氏!明知道她在把我往死里推——你也視而不見!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父親......這十五年,你這父親在你女兒幾次三番瀕臨生死、被人算計的時候,你在哪里?!.......”
“啪!”
飛來一巴掌,又是重重抽在席月臉上!
如果說方才那一掌席貴只是做做樣子給“客人”看,沒盡全力;此刻,他可謂毫不留情。
武夫的力道豈能跟普通人比!
席月當(dāng)即被他打得往后栽倒在地,再抬起頭來,滿嘴滿臉都是血,鈴兒和玲瓏哭著撲了上去,抱住她:
“二小姐!二小姐求您不要再說了......您不要再觸怒大人了......”
席貴氣得指著席月的手指都在不停抖:“你這孽畜!你們聽聽她到底在滿嘴胡言亂語什么?......這、這就是一個大家小姐的禮數(shù)?她、她眼里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是非不分,黑白顛倒......”
席月擦擦嘴角不停涌出的血沫,用不能抑制的仇恨眼光怒視席貴:
“真好笑你還身為堂堂一城太守!難怪整個池城一帶,民不聊生,百姓顛沛流離,飽受戰(zhàn)亂之苦——原來你平時就是這么糊里糊涂處事斷事的......”
“二妹!”
席文驀地大喝一聲,叫停席月,轉(zhuǎn)向席貴,架住父親猙獰一張臉準(zhǔn)備再度落下的缽大拳頭:“父親!二妹只是一時受刺激過度,請您別跟她一般計較......”
“她指責(zé)的是你母親!還有你父親——”席貴咬牙切齒:“我席貴怎么生出這么一個東西來......”
“父親!”
席文抓著他的手不放,臉上含著糾結(jié)痛苦,眼里也有了淚光:“此事......的確是母親做過了......再怎么不堪,席月她也是我的妹妹、您的女兒!”
席貴狠狠放下拳頭,喘著粗氣:“那你問問她......有沒有把你當(dāng)作她大哥?把我當(dāng)作她父親?......”
席文回身,撿起掉在地上的長劍,蹲下來,慢慢放在席月手里,直直看著她的眼睛:
“二妹......大哥知道,你委屈......你一直很委屈!......可是,她到底是我親生母親,也是你的嫡母......你......你若實在氣不過,就把這劍刺向我——父債子還,母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
“來!——你刺我!”
抓起席月的手握住劍柄,對準(zhǔn)自己前胸。
席月仿佛碰到了滾燙巖漿,猛地甩開長劍,兩行熱淚,滾滾拋落:
“大......大哥!”
撲到席文懷中,放聲痛哭。席文低嘆一聲,放松身體抱住她,喃喃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并不想這樣逼你......”
一聲慘叫,鈴兒和玲瓏顫抖著回頭,那干瘦老者被席貴隨從一刀兩斷,血流了一地。
席月死死揪住席文袖子,閉緊雙目。
席貴緩緩?fù)鲁隹陂L氣,說:“今天就這樣吧......院子收拾下,都回去,該干什么,繼續(xù)干什么!”
“等等!”
席月啞著嗓子在席文攙扶下站直身子,在眾人驚疑不定憂心忡忡的注視下,說道:“父親大人,你若還承認(rèn)席月是你的女兒......請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席貴瞅著她那張被血水已經(jīng)染紅完全看不清五官的臉,眼神似乎有些復(fù)雜。
“請答應(yīng)我:學(xué)武!而且,我的婚事,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再作我的主!”
席月一字一句,吐出的話,讓席貴乃至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愣了半天,席貴陡地哈哈大笑,一邊放聲笑,一邊說:“學(xué)武?!——你這死丫頭!怕不是被老子我方才兩巴掌,打出毛病來了吧......”
他沒能說下去,也沒能繼續(xù)笑下去——
因為在他驚震的視線中,所有人呆若木雞的目睹下,席月起身,隨手抓起路邊一塊圍花圃的大石頭走回來,然后,雙手一合一用力,簌簌索索,大石頭變成了一蓬砂礫從她掌心里灑落......
席貴就仿佛被人瞬間掐住了脖子,呼吸也噶然停止!
“這樣的力量......不知夠不夠格讓父親和我談條件?”
席月拍拍手上的灰,看著席貴的眼睛里,死寂沒有一絲起伏。
“......”
沉默許久,席貴矍然瞪大眼瞧向她,嘴里飆出一句經(jīng)典三字經(jīng),然后顫顫攥緊拳頭:“你這死丫頭......為什么偏偏生成了一個女人?!”
“女人有影響嗎?”
席月輕飄飄回答:“絕對力量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席貴瞪著她,瞪了片刻,突然再次縱聲大笑:
“好!說得好!好一個絕對力量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這死丫頭......我答應(yīng)你的請求:讓你學(xué)武;讓你作主你自己婚事!不過,為父也有一個前提條件你必須答應(yīng)!”
“什么條件?”
“你是席家女,”
席貴回手摸摸自己一臉的胡渣:“既然席家給予了你資源,你就有必要感恩圖報。效忠席家,永不背叛席家,這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
席月嘴角扯出冷笑:
“我答應(yīng)你!但是,不是因為感恩;也不是稀罕席家給予的資源;而是,因為這個家......還有我值得留戀的存在!”
回過眼,望了望席文。
“二妹!......”
席文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席月突然爆發(fā)出的神力讓他太意外了;而父親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更叫他無適所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