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蘭聞此,對著明若書神神秘秘地揮了揮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而后,將那個地點在他耳邊言說出去,讓明若書瞳孔一縮。
明若書聽完她所說,退回了身子,神色有些不大贊成:
“怎會是這么一個地方......?”
明若蘭不覺得有什么,拿起筷箸用起了膳食:
“兄長你總歸是要踏出那一步的。
我如今已經(jīng)和桃醉姑娘約好,你若想更改地方,就自己尋她說去?!?p> 明若蘭吃定了她家兄長不會有這個厚臉皮再去尋桃醉換位置,倒也不怕什么。
果不其然,明若書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重新給自己倒起了一杯佳釀:
“罷了,那便就定在那處吧。”
......
幾日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很快,便到了侯府給杜秋語舉辦壽辰的日子。
同時,也是杜湘靈年滿十五歲的日子。
但她的心思卻并不放在給自己過壽辰上,而是一早便乘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手里,還捏著那塊作為信物的奶白色玉佩,神色有些緊張。
畢竟此去一行,她不知曉能否得償所愿,難免會有些不安。
杏兒坐在她身側(cè),看著她這么一副緊張的模樣,出聲安撫她道:
“小姐,您不必擔憂的。
當年救下國主性命之人,的確是您。
又不是您平白從旁人那處搶來的功勞,咱們問心無愧?!?p> 杜湘靈嘆了一口氣,將馬車車窗簾卷開了一些,用木夾夾住。
車窗外,是灰蒙蒙的陰天。
看起來,不久過后,便會有一場雨。
如今到了秋季,雨水連綿。
她這處的糟心事也亦然,跟這秋雨一樣,下個沒完沒了。
收回望著車窗外景色的視線,杜湘靈方看向杏兒回道:
“我自是問心無愧的。
但人心難測,待會兒我要去見的人,還是當今的國主。
能夠坐到高位之人,心思最是難以捉摸。
我怕國主他萬一拿身份的事情說事,那便麻煩了?!?p> 杏兒雖作為一個常年待在深宅內(nèi)的婢女,卻也懂得這個道理。
面上很快也染上了和杜湘靈一般無二的擔憂:
“那國主他若真的拿身份說事的話,小姐您該怎么辦?”
“真若如此的話,我也給自己準備了后招。
太子那處,我還可以利用上一番?!?p> 今日若是順利的話,她便可以快些考慮讓太子對她死心的事情了。
邱景此人她接觸雖不算多,但也知曉他是個極為危險與固執(zhí)的人。
利用他這事,只可在短時間內(nèi)。
時間一長,大大小小的破綻自會是像紙包不住火一般,慢慢地挨個露出。
屆時,她再想抽身而出,那便困難上許多了。
辰時六刻,皇宮內(nèi)。
今日杜湘靈要進宮一事,昨天便已經(jīng)派了消息使告知邱景。
因而這會兒他難得的沒有去習劍,而是好好整理了一番衣束,乘坐著遮雨的轎攆,由下人抬著朝皇宮城門處去往。
皇宮內(nèi)人多眼雜,他不大放心讓杜湘靈一人單獨進宮。
由他帶著,也好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東宮距離皇宮城門不算太遠,只花費了不到半個時辰左右,轎攆便抵達了地方。
恰巧,邱景這邊剛剛落轎,杜湘靈和杏兒二人乘著的馬車也正好抵達城門前。
杏兒先行從馬車上下來,撐起手中的紙傘,伸手去扶轎內(nèi)下來的少女。
掀開馬車車簾的少女今日身著一襲淡綠色衣裙,系著一個與衣衫同色系的擋風披風。
配著她上著淡妝的清麗容顏來看,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的驚艷之感。
杜湘靈扶著杏兒的手落地站好,才感覺面上落著一道極為灼烈的視線。
順著視線來源一看,她有些微怔。
一襲身著暗金色衣袍的男人,正彎著一雙柳葉眼看著她這處。
那人,正是東宮太子邱景。
看清了來人,杜湘靈心下暗自嘀咕了起來。
心想,邱景怎得這時候會在城門這里?
邱景見她視線落到他這處,便撐著手里的紙傘到了她身前,捋了捋被雨風吹亂的兩縷龍須劉海,溫潤著聲音言道:
“來了。
孤這處特意替你準備了轎攆?!?p> 說著,邱景又將身子靠近了她一些,壓低聲音,唇瓣快要觸碰到她耳垂的位置,繼續(xù)開口:
“宮里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宮里宮外的動靜,你今日來此,一人單獨進去。
孤不大放心?!?p> 較為意外他會是因為這事,杜湘靈若說心下絲毫觸動都無,那是不可能的。
但那個觸動,和男女感情無關(guān)。
只是覺得,在對待她這一點,邱景的確是真心實意的。
可一想到,也正是眼前此人,在前世間接害的她,以及她在意之人遭受了諸多磨難,甚至是身死。
今生,又偏偏站在嚴舟靳的對面,搶奪本該屬于嚴舟靳的功勞,甚至還要拿掉嚴舟靳的性命。
她又很快平靜下來,看向邱景的眸光內(nèi),原先浮起的一絲自責,很快消失不見。
轉(zhuǎn)而做出一副偽裝出的動容模樣,一雙含水秋眸望向他:
“多謝太子殿下的好意,我來皇宮的次數(shù)并不多,所以未曾考慮過這一點。
還是殿下您想的周到?!?p> 她這一番話,將邱景夸的暈暈乎乎,帶著她上了轎攆過后,又吩咐了她好些待會兒進入皇宮內(nèi)單獨面見他父皇時該注意的事項。
杜湘靈一一記在心下,等轎攆抵達宣政殿了,方壓下心下的忐忑,跟著前來引見的公公一路低垂著頭顱朝殿內(nèi)去往。
她今日要來拜見國主的事情,早早便由邱景幫著稟報了一番。
因而等她到了宣政殿內(nèi),作為國主的邱權(quán)瞧見她來了,也并不意外。
按照安武國的規(guī)矩對著身前身著龍袍,年齡到了知命之年,雙鬢已然有些發(fā)白的邱權(quán)行完萬福禮跪坐在地后,杜湘靈還沒說上一句話,便聽見一陣止不住的咳嗽聲響起。
明明只是深秋的時節(jié),邱權(quán)卻早早在肩上披了深冬才會用著的狐裘厚斗篷。
再往他面上一看,杜湘靈才發(fā)現(xiàn),這國主的面相極為蒼白。
隨著他咳嗽的動作,一張面又漸漸染上一絲紅。
下一刻,他手里拿著的那張用來捂嘴的帕子上更是沾上了顯眼的鮮血。
一方朔漠
準備討要郡主身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