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她下意識想要讓府醫(yī)過來看看,卻被還留存著一些神智的雙貝伸手制止?。?p> “杜小姐,你先帶我回你閨房?!?p> 若是讓那府醫(yī)看見她身上的燒傷,等之后杜承元發(fā)現令牌被盜走了,定然會懷疑到她這里。
杜秋語見她如此堅持,也只能抿住唇瓣,收回那些已經到了口邊的話。
府醫(yī)見此,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嘴:
“小姐,這婢女是怎得了,若是身子不舒服,可以讓老奴幫她瞧瞧。”
杜秋語攙扶起雙貝,還沒想好怎么替雙貝編一個借口,就感覺雙貝的身子站直了一些,搖頭回道:
“不必的。
是奴婢今日從宮里來的急,早上的時候就未用膳,晌午的時候亦是。
待會兒跟著小姐回去了,吃一些膳食應當便好了?!?p> 努力壓著語氣中那股虛弱感說完這些,雙貝的額間已然布上了不少冷汗。
杜秋語見她如此,本著愛屋及烏的原則,不想讓邱景派給她的人在她這里出什么事。
在雙貝話音落下之后,就快著步子帶著雙貝往她閨房處回往。
入了閨房,將門窗關好,且又在視線極為昏暗的屋內點燃好燈盞了。
杜秋語才去看正在矮榻上癱靠著,皺著一張苦瓜臉的少女。
她小心著動作將雙貝的衣衫揭開,看清內里大大小小的燒傷,只感覺她拿著傷藥膏的右手一陣的輕顫。
“雙貝,你這究竟是怎么弄的。
去書房拿東西,怎么還能被火燒到?”
言語間,她也打開傷藥膏的瓷瓶,用手里用火炙烤過的銀棍去觸碰傷藥膏。
雙貝難受地連眸子都不想睜開,啞聲回她:
“書房的守衛(wèi)太過嚴護。
若想不引人注目地進入書房,還能拿到令牌。
當時也只有從地龍的暖風送進口進入這個法子。
途中身上不免落上一些火星子,燒到自己的皮肉。
但好在,東西還是順利拿到了?!?p> 一聽是這樣,杜秋語唇瓣張了幾次,都不知曉該說些什么。
最后只能抿著唇瓣,用銀棍替她上起傷藥膏。
雙貝期間一直閉著眸子,以為杜秋語只是查看一下傷勢而已。
直至她嗅到那股傷藥膏的味道,感受到觸碰到她傷口上的那股微涼感,她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眼前這個短期的新主子,是在親自給她傷藥。
作為影衛(wèi),他們的職責向來都是為主子服務。
從來沒有主子替他們這些影衛(wèi)做事的說法。
忙睜開眸子去拿杜秋語手里的銀棍:
“杜小姐,傷藥的事情,奴婢自己來就好。
您是主子,不必如此的?!?p> 但杜秋語卻并不應下,反倒是將拿著銀棍的手朝高處舉了一些:
“什么不必如此。
你是太子殿下送來的人,我自然不能說苛待你。
你現在這副身上滿是燒傷的模樣,哪里能自己給自己上藥?!?p> 雙貝還想要再說些什么,卻在觸及到杜秋語帶著固執(zhí)之色的眸子后熄了聲。
轉而靜默看著杜秋語替她上藥。
眼前這名少女的身份,乃至于在邱景心中的真正地位如何。
她都已經聽她家主子言說過了。
畢竟他們作為影衛(wèi),對于自己要守著的主子信息,必須知道的較為全面。
也就知曉,杜秋語此人,在邱景那處,只是一枚較好操控的棋子而已。
包括讓她過來待在杜秋語身側,用的是保護之名,實則,也只是作為監(jiān)控杜秋語的人,好好掌握杜秋語的一舉一動而已。
但這些真相,她自是不會告訴杜秋語。
頂多覺得這杜小姐有些可憐。
......
初冬的第一日,漫天飛雪,寒冷凜冽。
聲勢浩大的送親隊伍從皇城出發(fā)。
嚴舟靳作為護送華筠去往南疆的護國大將軍,如今正肩披純黑云紋的狐裘斗篷,面上佩戴著一個全臉的獠牙面具,打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而后面,則是跟著數量顏色不同的馬車。
最為打眼的,是一輛朱紅色且?guī)е鴶祵蛹t紗的馬車。
馬車內,坐著的正是這次代表安武國,去往南疆和親的華筠郡主。
至于朱紅色的馬車后跟著的數輛沉木色的馬車內,裝的卻并非是人,而是這次和親要帶過去的嫁妝。
今日一早的時候,嚴舟靳便讓凌五帶著杜湘靈等人還有收拾好的行李,啟程朝塞北的方向前去。
說是不出意外的話,他應當會在夜間趕往塞北,和他們會合。
杜湘靈不大放心,本想著扮作隨行的下人跟他一起去。
卻被嚴舟靳拒絕。
畢竟屆時和南疆的士兵開戰(zhàn)后,他是顧不上護著她的。
她若是跟過去,便是他最大的軟肋。
如此,杜湘靈才不情不愿地勉強應下。
收回這些思緒,嚴舟靳扭頭看向身后的朱紅色馬車,藏在獠牙全臉面具下的眸內帶著濃濃的緊張。
本來今日送親這事,有了他先前對邱權所說,回江南養(yǎng)病一事的事情在前,他是可以選擇不來的。
最終還是來了,主要還是為了讓那些被他隱匿在暗處培養(yǎng)著的士兵們有一個混進塞北軍營的機會。
如此,就算他暫且離開塞北軍營,也依舊能好好掌握住軍營內的動向。
......
安武國和南疆的邊境交界處距離盛京那處,動用上車馬,再走小道的話,平時只需要兩柱香的時間便能抵達。
但今日雪勢和風勢都極大,兩柱香的路,硬生生走上了快三柱香左右。
才算是堪堪抵達。
邊境交界處附近,有著一大片堆積滿落雪的林子。
抵達這處后,馬車隊伍暫時停歇了一番,給送親隊伍內的眾人一個解手的機會。
因為一路上走了許久,也就目前眼前這片林子還算能做一做遮擋。
嚴舟靳趁此,也從高馬上下來,身形很快隱沒在林中。
待他再次回來的時候,雖還是那身打扮,從全臉獠牙面具內露出的雙眸看著,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很快休整的兩盞茶時間到了,暫時停滯下的馬車隊伍再次行動。
與此同時,大批隱藏在樹林內的士兵也從林子的另一頭上馬,朝著送親隊伍要去的終點處前往。
一方朔漠
送親這里走完就要回塞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