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簪星內(nèi)心有過很多種猜想,也萬萬沒想到這蛋里居然是一只貓。
其他的就不說了,但問題是,貓?jiān)趺纯赡苁锹焉鷦?dòng)物啊?雖然修仙小說里不必講什么科學(xué),但從蛋里孵出一只貓來,這也太不科學(xué)了!
面前的貓崽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舔了舔簪星的手指,怎么說呢,叫人有種心臟瞬間被擊中的感覺。
但無論如何,這都超出了簪星的認(rèn)知,于是她找了塊布將貓崽包起來,梳洗了一下就抱著貓出了門,打算讓玄凌子給看看。
剛一出門就撞見正要去晨練的田芳芳,田芳芳見簪星手中抱著個(gè)襁褓,神情一動(dòng),湊過來驚喜道:“是不是生了?什么時(shí)候生的?”仿佛前來看產(chǎn)婦新生兒的八卦親戚,下一刻就要問:“男的女的?”
簪星把懷里的貓崽給田芳芳一看,這人立刻就瘋了。
“是貓,是貓??!”田芳芳樂得手舞足蹈:“居然是貓!太可愛了,簪星師妹,能不能給我抱抱?”
簪星:“.…..”
她把襁褓遞過去,田芳芳將手在紗袍上狠狠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貓崽接過來,望著貓崽的目光,宛如望著嬰兒的母親。
簪星看不下去了,道:“走吧,我還要去妙空殿,讓六師叔看看,這到底是何物種?!?p> “不管是什么物種,都好可愛。”田芳芳幽幽道:“簪星師妹,我好羨慕你。我也想有只這樣的小貓?!?p> 端的是鐵骨柔情。
簪星假裝沒聽到:“走吧走吧,再晚人都湊一起看熱鬧了。”
待到了妙空殿,玄凌子已經(jīng)起來了,他如今年紀(jì)大,睡眠少得多。一大早就起來澆花澆草,見簪星二人前來,先是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簪星就把襁褓往他眼皮子底下一送:“六師叔,我撿的蛋破了。”
玄凌子探頭,襁褓里的奶貓怯生生地瞅著他,讓他差點(diǎn)腳下一滑。
“這……這是貓??!這蛋里怎么會(huì)孵出一只貓?”
看他震驚的模樣,比簪星自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簪星默了一刻,問:“六師叔也不知道此貓來歷?”
“我……我也沒見過蛋里孵出貓的,”玄凌子費(fèi)解,伸出手指撥弄了一下奶貓的腦袋,奶貓被他戳的腦袋歪到一邊,他道:“這看起來就是一只普通的貓啊?!?p> “那不是貓?!贝蟮詈髠鞒鲆粋€(gè)聲音。
幾人回頭望去,就見大殿后走出一個(gè)少年,正是顧白嬰。今日他穿了一身雪白的勁裝,衣裳邊角處繡了墨色的梅花,清爽又俊氣。眉眼間帶著幾分少年人特有的輕狂,走到簪星跟前,瞥了一眼襁褓中的奶貓,才看向前方,道:“這是銀瑯獅。”
“銀瑯獅?”玄凌子看了看貓崽,又看了看顧白嬰,“師弟,我記得,銀瑯獅不長這樣?!?p> 簪星問:“銀瑯獅是什么?”
玄凌子輕咳一聲:“銀瑯獅是上古神獸,曾在仙籍中有所記載,不過,大概五百年前,銀瑯獅就滅絕了?!鳖D了頓,他又道:“仙籍上注明,北海之東,有銀瑯,狀如獅獸,身銀、雪足,食云為生。這……”
這奶貓打呵欠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狀如獅獸”。
顧白嬰道:“它是銀瑯獅,也不是。此貓?bào)w內(nèi)有銀瑯獅的血脈,但極為稀薄,可以忽略不計(jì)。這點(diǎn)微薄的血脈,就算到它壽終正寢都不會(huì)覺醒,所以,”他看向簪星:“你可以將它當(dāng)作,一只普通的家貓?!?p> “只有一點(diǎn)血脈啊……”玄凌子聞言有幾分惋惜,“真是可惜了,就算用來作為靈獸豢養(yǎng),也不太合格。”
簪星心中卻不這么想。都說姑逢山夜里兇獸出沒,危險(xiǎn)得很??僧?dāng)日她從黑沼澤中爬出來后,并未遭遇任何危險(xiǎn),最后甚至是在樹下過了個(gè)夜,也安然無恙。當(dāng)時(shí)只覺得是梟元珠的保護(hù),但……如果是因?yàn)檫@顆蛋呢?
既是神獸血脈,姑逢山的兇獸或許有所察覺,才不敢近前。雖然這奶貓現(xiàn)在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都是貓科動(dòng)物,焉知有一日不會(huì)發(fā)育成獅子?
“簪星師妹,”一邊的田芳芳打斷了簪星的冥想,他盯著奶貓,道:“不管是貓還是獅子,現(xiàn)在都是你的了,你要不給它取個(gè)名字?”
簪星:“.…..”
她向來取名無能,隨口道:“那就叫咪咪吧?!?p> “好啊,”玄凌子一拍巴掌:“這個(gè)名字好!”
顧白嬰眉尖一蹙:“好在哪里?”
“牛女心期與目成,彌彌脈脈得盈盈。咱們簪星還是挺會(huì)取名字的。”玄凌子笑道:“那就叫彌彌吧!”
簪星:“.…..”她也懶得糾正玄凌子的說法,況且彌彌聽起來,也確實(shí)比“咪咪”好得多。
田芳芳抱著彌彌正逗貓,簪星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回頭一看,顧白嬰已經(jīng)別開眼。
她想了想,走到顧白嬰身前,問:“七師叔為何老是偷看我?”
少年聞言先是意外,隨即莫名其妙:“誰在偷看你?”
“你?!?p> 顧白嬰低頭看著她,微微揚(yáng)眉:“我為什么要看你,你長得很好看嗎?”
簪星坦然道:“我覺得還不錯(cuò)?!?p> 面前的少女身材窈窕,目光平靜,說起來五官倒是嬌俏動(dòng)人,可惜右臉頰上縱橫的黑痕,實(shí)在讓人難以說出“美麗”二字。
顧白嬰冷笑一聲:“大言不慚?!彼剖菓械么罾眙⑿牵D(zhuǎn)身拂袖而去了。
簪星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了然。
她這么一個(gè)平平無奇的新弟子,實(shí)則不值得這位天之驕子另眼相看。想來顧白嬰之所以頻頻注意自己,還是因?yàn)槟潜尽肚喽鹉榛ü鳌贰?p> 畢竟從某種方面來說,她也算顧白嬰母親的弟子,總扯得上幾分關(guān)系。
只是,《青娥拈花棍》這本書在原著里并未出現(xiàn),顧白嬰,在原著里也沒有姓名。如今一樁樁一件件,全都以各種方式與她形成聯(lián)系。
簪星低頭,看向自己掌中的紅痕。
這回,連支線劇情都改變了。
千山茶客
彌彌:我是貓。 我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