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等陳區(qū)長有所反應,又板起臉補了一句:“給你七日時間,過期不候?!?p> 陳區(qū)長的臉都氣綠了,正要說話,就聽到一陣救護聲的烏拉烏拉的鳴叫聲由遠及近。
他再顧不得和我說話,連忙就是抱著小女孩兒往那邊跑。
后面的親屬也扶著老太太和那個年輕女人一陣風似的跟上去。
陳區(qū)長跑到半路,就被一輛當先開進來的黑色汽車攔住,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從沒停穩(wěn)的車上跳下來,喊了一聲區(qū)長,上手就接小姑娘。
救護車緊跟其后。
眼鏡中年搶過小女孩兒遞給跳下來的醫(yī)生,讓他們趕快送上去。
楊猛在我身后悄悄說:“大人,吳衛(wèi)國跑了?!?p> 他不說父親卻叫名字,也是明白我的心意了。
我點點頭,頭也沒回。
走就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事兒沒完,要不然我為什么要救陳區(qū)長的外孫女?就是給他預備的。
生死我看多了,各種物種不計其數(shù)。幾十億年來,無數(shù)星球被我毀滅過,各樣物種被我滅絕過。區(qū)區(qū)一個小女孩兒,還不能讓我生出慈悲之心。
天道無情,自有其生滅循環(huán)之理,這是星河鐵律,普通物種不能打破。
除非,像我這樣可以破壞無數(shù)星路星河的絕頂強者,才可以為所欲為。
靈兒也好,小姑娘也好,都只是看我的心情而已。
我想出手就出手,不想出手就不出手,完全在我一念之間。
而我之所以要承諾救那個小姑娘,不過是為了讓她的外祖父去對付吳衛(wèi)國而已。
我和吳衛(wèi)國是生理血緣上的父子,這是他的造化,我不好下手,可他竟敢誣陷本大人,實屬不赦之罪,不收拾他,我又絕不能罷休,那就只能靠外力了。好吧,陳區(qū)長總跟他沒關系吧?一個有靠山的人物,收拾一個區(qū)區(qū)的商人,還不是綽綽有余?
那邊的眼鏡中年應該是陳區(qū)長的秘書,他跟領導低聲請示:“區(qū)長,您看那邊那個要不要一起帶過去,或者是我跟警區(qū)的黃局打個招呼?”
說著向我這邊比劃一下。
陳區(qū)長平息著粗氣,搖頭:“不用,他爸是永城建設的法人?!?p> “知道了?!?p> 秘書點點頭,沖我這邊狠狠瞪了一眼。
陳區(qū)長連頭也沒回,擺手說走吧,當先向著黑色汽車走過去坐進去。
秘書跟在后面,安排著剩下的親屬坐救護車的坐救護車,坐其他車輛的坐其他車輛,沒一會兒功夫,幾輛車就呼嘯著又沖出了小院兒。
我抬腳要走,胖經(jīng)理卻還是擋在我們前面不讓過。
楊猛上去伸手推了他一把:“起開!你們還有什么臉堵在前面不讓我們先生走?你們這邊連監(jiān)控都沒有,就讓人隨便誣陷客人,這本身就是你們管理上的失職,現(xiàn)在當事人都走了,你們還敢攔著我們不讓離開,你們也太大霸道了吧?你再不起開,小心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紅在后面拉了他一下:“少說幾句。”
胖經(jīng)理被楊猛的氣勢鎮(zhèn)住了,可還是猶豫著不想讓開。
這人太沒眼色了。
我對他發(fā)出了10億萬分之一的氣息中的一絲螞蟻氣息。
胖經(jīng)理猛然向后噔噔噔地后退了數(shù)十步,撞翻了一處花圃,倒在了地上,渾身肥肉顫抖不停,滿臉痛苦之色。
我的聲音像石頭本體上結(jié)霜一樣陰冷:“你是不是想讓這里變成一片廢墟?”
以我的身體為圓心,周遭平地刮起一陣陰風,花草樹木的花葉紛紛被撕扯著落下,連帶著一些碎石泥土都被這股風卷起,圍繞著我們?nèi)瞬粩嗪魢[盤旋。
各處小院兒的人們不由發(fā)出驚呼,大呼小叫著拿出手機要拍照。
我輕輕閉了閉眼。
就有人大喊著手機怎么黑屏了,怎么回事?
又有人忙捂住他的嘴,把人拖走。
沒人是傻子,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再不敢動一下了。
院子里死寂一片,只有風帶起落葉花枝不停旋轉(zhuǎn)時發(fā)出的沙沙聲。
“嗯?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啞巴了?”
我盯著胖經(jīng)理,聲音輕柔。
中年胖經(jīng)理嚇得渾身篩糠,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
可惜,他的聲音都跑不出喉嚨口,完全聽不清在說什么。
我笑了。
輕輕抬起手。
所有人發(fā)出驚呼:“不要?!?p> 驚恐至極。
圍著胖經(jīng)理的那些手下服務生也都從集體石化中反應過來,忙拔腿逃離。
速度快的好像恨爹媽少給他們生了一條腿。
一只手向著我的手抓過來,被無形的氣流攔在半米外:“先生?!?p> 我轉(zhuǎn)頭看手的主人周紅。
周紅神情還帶著驚訝不信,可是聲音卻很冷靜平穩(wěn):“一個小人物,怎么配您出手?”
說著對胖經(jīng)理冷聲罵道:“還不滾?”
胖經(jīng)理再不敢多說一個字,像裝了彈簧,蹦起來就跑。
可他卻跑不出去,整個人像慢動作一樣,一只腳抬起來,卻再也落不下地去。
他的大胖臉整個白成一片雪。
我真的想狠狠把他摔在當?shù)?,讓他在床上躺著再也起不來?p> “先生。”
楊猛小聲叫了我一聲。
我嗯了一聲,收回了那一絲螞蟻一般的力氣。
中年胖子啪嚓一聲坐在地上,又重新彈簧一樣跳起來,飛快竄了出去。
一瞬間,整個院子附近再看不見一個人影。
我?guī)е鴹蠲椭芗t出了小院兒門兒,從容大氣地離開了這家私房菜館。
楊猛一直在后面偷瞄我,想說不敢說。
倒是周紅,安慰他:“沒事兒,別擔心那個小姑娘。她這種情況醫(yī)院應該有辦法,你也幫不上什么忙,別想了?!?p> 楊猛還是嘆氣,跟周紅說:“他們太傻了,應該讓先生出手的。先生一出手,那個小姑娘立馬就好了。醫(yī)院怎么了?醫(yī)院那些藥水就能當時把那張小臉兒治好?說不定那個小丫頭還要不停地洗臉,這樣一澆水還能好嗎?這是心病,哪那么好治的?”
周紅眉頭皺了皺,似乎覺得楊猛實在是對我迷之崇拜了,反駁他:“先生當然是厲害的,這我也知道,可陳家也不是一般人,京里面有人,請名醫(yī)大醫(yī)甚至是外國醫(yī)生,那也是太簡單的事兒。還有,有的醫(yī)生也不是光看錢的,那也是要看人脈,你甭瞎操心了,馬上就要開演唱會了,你還是好好想想你的歌兒吧,別讓先生失望?!?p> 說著偷偷瞅了我一眼。
她這點兒小心眼兒我能看不出來?
不就是和楊猛一樣,覺得我不應該拖延,應該立刻出手救治那個小姑娘嘛。
這就是人類物種的所謂善心,他們兩個都有。
只不過楊猛沒她那么會拐彎抹角罷了。
對了,這個應該就是那個什么激將法吧?
是吧?
我心里琢磨:人類還真是大大的狡猾!
這時,楊猛沒忍住,還是懇求我說:“先生,那個小孩兒太可憐了,七天,七天會不會再有什么事兒???您不能現(xiàn)在就治好她嗎?萬一陳家的人不找您,那可怎么辦?”
“不找就不找,你怎么事兒那么多呢。”
我不耐煩地冷哼:“不要偽善。同情是本大人這樣強大的存在才可以有的,像你這樣的,本身弱小到只能顧得了自己,有什么資格同情別人!”
這是赤裸裸的藐視,楊猛直接臉爆紅。
周紅連忙拍拍他的肩膀,怕他當場羞憤到去世。
可是別說,楊猛這小子真不愧是我相中的下屬,愣是咬牙忍住了。
而且,他還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大人,您說得對,我確實沒資格?!?p> 我點點頭,露出一絲滿意:嗯,不錯,一切都是為了生存,只要能生存,什么都可以丟棄!
誰知道,楊猛還有話:“大人,我想明白了。我現(xiàn)在真的什么也幫不上,可我以后可以。我打算先出名掙錢。掙很多很多的錢,先還給您,然后再辦個慈善基金,幫助那些人。我也不用拿出太多,就是一點兒就夠了,我沒有本事,我可以請有本事的來啊,大人,您說,這個事兒好不好?”
……
“大人,大人,您怎么不說話?是不是我又說錯話了?”
我的臉沉得像陰天里的石頭一樣。
一言不發(fā)。
跟在后面的周紅捂住嘴,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