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收獲和回家
“給我追,他就在前面?!?p> 茫茫雪林之內(nèi),杜青領(lǐng)著手下,盯著前方正在快速離去的人影緊追不舍。
作為青竹幫的中層管理,他的實力自然是不錯的。
不僅修習了幫中流傳的青蛇棍法,還練通了一條經(jīng)脈,修出了內(nèi)力。
實力雖然在江湖上依舊不入流,但在南安縣這片鄉(xiāng)下地方,已經(jīng)是有數(shù)的高手了。
平日里一雙鐵棒揮舞下,一二十個手拿兵刃的漢子,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也正是有此武力,杜青才敢如此毫無顧忌的直接追上來。
‘區(qū)區(qū)一個山中獵戶,螻蟻般卑賤的人,頂多有點蠻力……嗯,還有箭術(shù)也不錯,但這一切,在我的鐵棒之下,都將化為齏粉。’
暴虐的念頭在心中閃過,他舔了舔嘴唇,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用鐵板,敲髓那個該死獵戶的頭顱了。
到時腦花四濺的場面,一定很好看。
“啊!”
正當杜青在考慮,等抓到人之后,要怎么折磨的時候。耳畔,又是一陣慘叫傳來。
他聞聲一看,卻見后跟著自己一路追來的一個小弟,在林間奔跑時腳下一空,人就從地面陷了進去,落入一個深坑中。
“該死!”
杜青暗罵一聲,連忙過去查看。
才到近前,就見自己的手下大壯,此時倒在坑中,身體被十余根削尖的木刺穿透,鮮血從口鼻傷口處流了出來。
這副傷重模樣,顯然是活不成了。
“救我……咳……”大壯看到自己老大過來,痛苦的眼中閃過一絲期望,掙扎著想抬起手臂求救,但只到半途,就無力的砸了下去,人徹底不動了。
旁邊幾個圍在坑邊的青竹幫眾見此一幕,都是心頭大震,又是憤怒,又是害怕。
“啊——”
眼見自己又一個手下死去,杜青心中的怒火如爆發(fā)般難以遏制,他怒吼一聲,咆哮道:“我絕不會放過你,絕不會放過你的!”
喊了兩聲,略帶通紅的眸子轉(zhuǎn)過來,杜青看著自己面色惶惶的手下,神情猙獰:“跟我追,今日不抓到那小子,我絕不罷休!”
“是!”
剩下的四個幫眾帶著幾分顫音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就心中忐忑的跟了上去。
這一去,注定會讓他們后悔。
……
山中的危險,往往比山外人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接下來的追殺路途,在一位優(yōu)秀獵人的帶領(lǐng)之下,青竹幫眾人很好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危險無處不在,死亡如影隨形。
陷阱,毒蟲,猛獸……
短短的四五里山路上,陸淵按照規(guī)劃好的路線,把各種自己能用上的狩獵手段,都給身后面的追兵給安排上了。
而在一位優(yōu)秀獵人的全力招待下,那些青竹幫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路上。
轉(zhuǎn)瞬間。
身后的追兵,就只剩下來領(lǐng)頭的杜青,和一個普通幫眾。
青竹幫追進山里的人,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在追擊路上,倒下了五人。
此時,只余兩人。
追擊路上,前面,杜青神情已經(jīng)狀若惡鬼,自己手下的不斷死亡,已經(jīng)讓這個青竹幫的骨干,幾欲發(fā)狂。
可后面,跟著那個青竹幫眾,跑了兩步,卻是忽然轉(zhuǎn)身,人已崩潰:“啊……我受不了了,誰愛追誰追,我要出山。”
“站住,不許跑!”
杜青看到自己手下竟然敢逃跑,頓時大怒,立刻呵斥。
但那人根本不聽,依舊拼命的朝著山外跑去。
“找死!”
見此一幕,早已被一路追擊,弄得心態(tài)失衡的杜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意,最后一絲理智崩潰。
他捏著自己手中的鐵棍,扭過身來,幾步跨越數(shù)丈,抬起手中棍子,就朝著自己手下腦袋砸去。
砰的一聲。
就像砸碎西瓜一樣,那名手下的腦袋就碎了無數(shù),濺射在地面上。
“嘖嘖,真狠啊。”
遠處,躲在一處密林后,透過間隙看著這一幕的陸淵,忍不住感嘆。
這些黑幫分子對敵人狠,對自己人同樣也很。
自己不和對方近身,交戰(zhàn)的策略是對的。
不然真讓那些人湊到近來,誰知道這些兇殘的家伙,會對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來。
他只是一個柔弱無助的獵戶,面對這些人多勢眾的兇惡份子,也只能靠智謀取勝了。
“不過看那領(lǐng)頭家伙的表現(xiàn),這人應(yīng)該也練了武功,甚至看他揮舞沉重鐵棒毫不吃力的樣子,應(yīng)該還練出了內(nèi)力,就不知道有沒有入流?”陸淵皺了皺眉頭。
他也只是練了一招掌法,初步貫通了一條經(jīng)脈罷了。
這點實力,正面對上那個青竹幫頭目,以對方路上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還真不一定是對手。
“看來,還得想辦法再消耗他一下了。”
這樣想著,陸淵抬起弓箭,瞄著對面剛剛敲碎手下腦袋,一時有些愣神的杜青,就是一件射去。
茂盛的叢林,就是獵人最好的遮掩。
無數(shù)樹木草叢,給了他們放冷箭的最好條件。
此時一箭射出,無聲無息的箭矢,眨眼就穿過了百余米的距離,直接朝著杜青襲來。
來自于武者的警覺,讓他很快就察覺到了危險。
當方才一陣的愣神,已經(jīng)讓這個青竹幫頭目失去了最好的躲避時機。
此時只來得及側(cè)開身子,躲開了被鎖定的要害,但身上一條胳膊,卻還是被箭矢穿透。
鋒銳的鐵頭箭矢直接破開了他的左手上臂骨頭,從中竄了出來,瞬間令他痛得大叫。手中拿著的鐵棒,就在吃痛下拿不住,掉了下去。
左臂受創(chuàng),一身鐵棒功夫,再也發(fā)揮不出來,一身實力瞬間廢去大半。
痛苦之下,杜青瞬間就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
他立刻就判斷出,此時受傷的情況下,自己已經(jīng)不可能再抓到那個可惡的獵戶了。
甚至現(xiàn)如今,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極其危險的境地。
“逃,必須要逃出這座山里?!?p> 在失去了一眾手下,連帶自己也受了傷后,杜青已經(jīng)清醒的意識到,自己遇到的不是一般的獵人。
而是一個足夠耐心,足夠狡猾,同樣也有著足夠?qū)嵙Φ目膳录一铩?p> 面對這種存在,哪怕是他也生出了膽寒。
瞬間。
就如同剛剛被他敲碎頭顱的手下一般,杜青的身體,也拼命的朝著來時的道路跑去。
在這山里面,自己不熟悉地形,面對那些從小在山里長大的獵戶,實在太吃虧了。
他發(fā)誓如果自己能逃出去,絕對要稟告幫主,讓幫主帶著所有幫眾,抓來附近所有的獵人,以絕對的力量進入山里。
到時找出那個陰險卑鄙的家伙,自己一定要狠狠的報復回來。
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此時,杜青就要保住這復仇之火。
遠處。
陸淵看著突然轉(zhuǎn)身逃跑的青竹幫頭目,整個人都愣了愣,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獵物想逃。
前面做了這么多鋪墊,進行了這么長時間的釣魚消耗,眼看著鴨子快熟了,他哪能放對方飛走。
當即不再猶豫,抬著弓箭,就追了上去。
一邊追著,他也不斷的射箭偷襲。
先前青竹幫人多的時候,陸淵顧慮著對方人數(shù)多,使用弓箭偷襲,雖然可以迅速的清理雜魚,但同樣也會因為自己可怕的箭術(shù),把獵物驚嚇跑。
那樣的話,以對方的人數(shù),他也很難做到將人全都留下。
因此,陸淵先前才一直強忍,只帶著那些獵物多多轉(zhuǎn)轉(zhuǎn),利用陷阱坑害對方。
為的,就是先清理雜魚。
而此時,這個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杜青瘋狂的跑著。
先前追的有多痛快,此時跑的就有多狼狽。
但逃跑的路,就和追擊的路一樣,并不是一帆風順的。
身后被人驅(qū)趕著,那個獵人根本看不見蹤影,要不是時不時從密林間射來偷襲的冷箭,根本就察覺不到,后面竟然還有人在追。
陸淵享受著狩獵的樂趣。
他像著以往狩獵一樣,用箭矢驅(qū)趕著前面的獵物,將對方引導到自己布置好的陷阱處。
終于。
前面正在狼狽逃跑的杜青,腳步在踏上一處雪面的時候,身形瞬間一個失重,能直接往下栽倒。
趕了這么久,獵物終于踏入了準備好的陷阱。
而在后方追逐的陸淵,瞬間也把握到了這個時間。
從箭囊中取出箭矢,刷刷就是三箭,朝著杜青就射了過去。
在失去平衡的情況下,對方根本無從招架。
三根箭矢,一支穿透了他的脖頸,一支穿透了胸膛,一支則扎在了兩股之間不可描述之處,這是陸淵回敬對方先前狂追自己的敬禮。
巨大的痛楚,和難以言喻的酸爽,兩種強烈的感覺,瞬間淹沒了杜青的最后一絲意識。
伴隨著一聲重重的落地,他的身體落在坑中,下方被削得尖銳的木刺,又再度給他的身體來了一次穿插。
“總算結(jié)束了?!?p> 深坑旁,陸淵望著下面被利刺穿身的杜青,常常舒了口氣,一直狂跳的心,總算慢慢緩了下來。
今日這般生死逐獵,雖然已經(jīng)做了萬全準備,確認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對他來說,依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緊張、刺激、血脈僨張……
一股從心底涌出的殺戮沖動,仿佛從自身的血脈之中,被激發(fā)了出來。
令自己享受狩獵,享受殺戮。
“不行,不行,我在想什么?”
陸淵回想著剛剛的情緒,瞬間打了個激靈,連忙搖了搖頭,將這種可怕的念頭拋棄:“我可是長生者,長生不死的。未來壽命無盡,還有大好人生等著享受,怎么能沉浸在這種危險的打打殺殺中呢?
和人爭斗有什么好的,一個不慎,就小命灰灰了。
倒是人死了,什么都沒了,那多虧?”
他壓下了這種可怕的念頭,心里暗暗想著,看來是這段時間打獵太多,殺了太多獵物,讓我情緒都受到影響了。
嗯。
既然如此,那這個冬天剩下的日子,就不捕獵了。
趁著年節(jié)時分,還是好好享受一下節(jié)假氣氛,調(diào)理調(diào)理心態(tài)吧。
陸淵對之后一段日程做好安排,人就跳下陷坑,開始了戰(zhàn)斗之后的例常操作,舔盒。
在尸體上摸索了幾下,他很快搜出一個大錢袋,又從杜青手上掰下了一枚玉戒指,然后才滿意離開。
這個青竹幫頭目身上,還是挺有錢的。
從那錢袋中,陸淵摸出了二十多兩銀子,已經(jīng)很大一筆巨款了。
“山里還有六個普通幫眾的尸體,他們身上應(yīng)該也有不少錢財。果然,還是狩獵來錢最快。”
摸著手中沉甸甸的錢袋,陸淵心思一下子又飄了。但轉(zhuǎn)瞬他又清醒過來:“不行,狩獵雖好,但穩(wěn)妥起見,大嶼山箭神這個身份,還是不能常用。
這次是為了錢財,不得已為之。
以后還是能慎重,就慎重的好。
作為一長生者,還是安全最重要,其它一切都是虛的?!?p> 陸淵又一次在心里暗暗告誡。
……
半個時辰后,帶著從六具尸體上新摸出的二十兩銀子,大嶼山箭神離開了南海地界,一頭扎入了茫茫山海,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場林中狩獵,前后獲得了五十三兩的銀子,算上賣出皮毛獲得的一百三十兩,這一次南海之行,陸淵總共賺取了一百八十三兩銀子。
加上原本的家當,他的存款已經(jīng)突破了二百兩銀子大關(guān)。
如此家底,接下來兩年的練功所需,是不用發(fā)愁了。
“不,平常時日,我可以自己打獵獲取肉食,不用去買,這可以節(jié)省一部分消耗。再加上正常打獵賺的錢,二百兩銀子,精打細算下來,撐個五年不在話下?!?p> 十天后,邁著悠然的步子,踩著厚重的積雪,陸淵一臉笑容的出了大山。
遠處楊梅鎮(zhèn)炊煙裊裊,田地間一片素白,街道口的梅樹下,可見幾個孩童追逐打鬧,旁邊兩個虛發(fā)皆白的老翁,慈祥的目光看著這一幕,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天下太平,安詳和樂,真好?!?p> 陸淵感慨一聲,邁步走進小鎮(zhèn),路上跟熟識的人打著招呼,旁邊忽然傳來一陣鞭炮聲響。
跟人打聽一問,原來是西街開醬油鋪的孫大錢家,新添了個大胖兒子,正在慶祝呢。
不長的路,走了小片刻,終于回到家門口。
大門上的鎖已經(jīng)披上了一層雪,鎖芯里面好像還結(jié)了冰。
費了點力氣,總算把鎖打開。
推門而入,看著已經(jīng)被積雪覆蓋的院落,眼中盡是柔和。
“我回來了?!?p> 空蕩蕩的家里,陸淵低語一聲,長時間以來積累的疲憊,仿佛也隨著這聲話語,一掃而空。
心中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