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為其求情
赤顏剛想開口,卻被尹香攔了下來。
“那一起吧。”
宣政殿內(nèi)。
趙慍看著跪在自己手下的永候,眸中滿是暴虐。
“皇叔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這番話若是讓外頭的人聽見了,就算是朕有心思保護皇叔都無能為力!”
永侯十分堅定,他跪在地上,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我多年以來,禁足于府中,早就已經(jīng)活夠了,若不是為了他們這些人,我也不會如此茍延殘喘,這件事情雖然是他們做錯在先,可終究是出發(fā)點是對的,我希望你能夠不計前嫌,不要因為我的緣故而虧待他們?!?p> 雖然是他們做下的事情,但是永候卻為了心中的道義而自發(fā)為他們承擔責任。
如今在皇上面前,他卻完全將一切全都攔在了自己身上,想要保全他們。
“我知道皇叔愛惜羽毛,更知道這些年來,那些當年和皇叔一起戰(zhàn)斗過的兄弟們,在皇叔的眼中是猶如家人一般的存在,可有的時候,并不該心軟?!?p> 多年的相伴,讓永侯即使犧牲自己,也不舍得犧牲他們。
可有些時候,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做事時,可從不曾想過永候。
“話說回來,他們之所以會坐下那些大逆不道之事,也皆是為了我而感到不平,說到最后萬事皆是我的錯,若是陛下真的要找一個人裁決,不如將所有的過錯全都記在我的身上,放過那些苦命人吧。”
他們或多或少都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不好的事情。
邊塞十年,重新回到遠方的故土上,不僅僅沒有得到善待,甚至就連安置都不曾有過。
他們有的與妻子并無子嗣,甚至就連妻子病逝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見到。
家中曾經(jīng)年邁的父母,也因十年不曾歸家而早已亡故。
或多或少都已變成孤家寡人。
全都留在了侯府之中,與永侯相伴。
自然無論做何事,都是為了永侯所想。
趙慍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懊悔。
“我知道皇叔心中所想,可是…就算我想要高抬貴手,可那些官人問下來,就算是我將所有過錯全都推給皇叔,他們又能信上幾分!”
趙慍在心底里也有一瞬間有些欽佩永候。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永侯敢于擔當,甚至愿意為了自己昔日的朋友們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永侯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皇上,從懷里拿出了一枚私印。
打開盒子,里面躺著的便是永軍的軍印。
“雖然在府中,但是這些年對于你的成就也有所關(guān)注,知道你坐在這王位上之后雷厲風行都做了些什么,你和你阿爹有所不同,你呀,喜歡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握在自己的手中?!?p> 永侯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將那枚印記放到了皇帝的玉桌上。
“你阿爹雖然也很想要,但是卻顧念著當年與太后之間的情誼,與我之間的兄弟情誼,只會將我鎖在府中,讓我只能在那四方天地游走,我顧念昔日兄弟,便也任由他所為,如今這東西還得還回你們的手上?!?p> 永侯的眸中帶著幾分眷戀,或許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nèi),他卻想起了曾經(jīng)與自己兄長,在這間宣政殿里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謀劃著如何從我手中將軍中勢力調(diào)走,可你卻也知曉,只要有我在一日,那些曾經(jīng)跟隨在我身側(cè)的人,絕對不會與你同心,你不僅想要的是我手中的軍權(quán),還有我自己的性命。”
永侯抬起頭看著這個還有些稚嫩的君王,不知道在透過他的身影瞧著誰?
“罷了,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這個地步,我也多活了這十余年,不如去陪我那些個好兄弟,我們在底下要好好敘敘前情,也好好一起走最后一條路?!?p> 永侯說完這話,還不待他有任何行徑,外面卻突然之間吵鬧了起來。
“皇后娘娘,侯爺夫人,陛下和永侯在里面有要事相商,你們可不能擅闖?!?p> 尹香自知憑借他的身份,就算是能夠闖入宮中,最后卻還是會被攔下。
便特意繞了個遠路去求了皇后與自己一同前來。
還不曾等趙慍反應(yīng)過來,尹香等人便走到了他面前來。
皇后今日穿了身金黃色的衣服,顯得極其富貴堂皇。
“臣妾見過皇上。”
皇后借著行禮的緣故,直接跪在了地上,眸中也滿是憂傷。
“你怎么突然之間來這兒了?快起來,有什么話我們夫妻好好說。”
皇上有些頭疼的擺了擺手,讓攔著的下人們都出去了。
而皇后卻跪在地上,始終不曾動彈,他的目光看向一旁桌子上放著的軍印,又看了看一旁還不曾有了動作的永侯。
“若是臣妾不來,陛下今日真的要寒了那些萬千將士的心,就在這宣政殿內(nèi)處決了永候嗎?”
永侯自然沒有想到皇后如此興師動眾前來,竟然是為了他的事情。
這位皇后雖是陛下的妻子,可卻與皇族之人并無往來。
更何況他們出現(xiàn)的時候,正是永侯被封禁的時候,根本不曾相遇。
雖說曾經(jīng)聽聞過這位皇后幾次三番坐下的決斷,但如今人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永侯卻覺得心中漏了幾拍。
面前跪著的女人,或許曾經(jīng)飽受風霜,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卻有些憔悴。
可那份堅強的毅力,卻讓人有些眼前一亮。
皇上走上前去,想要將皇后扶起身來。但皇后卻仍舊固執(zhí)。
“這件事情關(guān)乎于前朝,后宮不能干政,我若是你…便將此事從不曾發(fā)生,也莫要如此多管閑事,只做好自己手中事,好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便可。”
趙慍有些固執(zhí),畢竟他馬上就要得到自己而得到的東西。自然不想僅僅因為皇后而失去這一切。
皇后看著他,眸中閃過幾次失望。
“早些時候我就與陛下說過,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東西不是陛下想要就能要的,更何況…陛下可曾想過,如果今日真處置了永侯,如何向曾經(jīng)那些出生入死之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