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野人?
里面在談話的時候,外面的警察也在小聲閑聊。
章桐往辦公室門上看了又看,心癢癢得很,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很匪夷所思。
“竟然還真有這種部門。他們這種神秘組織是不是沒制服???剛才要不是他看起來確實像個警察,我真以為他的證件是造假的了,UMA是什么?哎,你們說,難道那兩個女生真的看見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了?會是什么?真是野人?”
旁邊的警察只覺得背后發(fā)毛:“我勸你少打聽,只要這個案子不歸我們管就行,野人也找不到我們頭上。局長說后面要給人帶路,你去?”
他們小縣城的公安局,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有什么案子,和人打交道都不一定行,和不是人的東西打交道,那不是上去送人頭嗎。
章桐:“我去就我去,等我回來你們最好別來找我打聽……”
話沒說完,局子外又剎停一輛車,輪胎和地面摩擦的“哧——”聲蓋過雨聲,章桐立馬往外看,那車的造型就和他們這小地方格格不入。
果不其然,車上下來一個英俊男人,西裝革履英俊非常,大步走進來就問:“請問凌江玥是在這里嗎?我是她哥哥?!?p> 聲音有種高位者的沉靜,大概是個很善于發(fā)號施令的人。
后面跟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一邊抬手掃著衣服上的水珠一邊說:“江聿哥你別急,還有哪兒比公安局安全啊,咱妹妹又沒犯事兒。”
哦,來的是晉東集團老總的大兒子,凌江聿。
章桐拿出正經(jīng)嚴肅的警察范兒,指了指辦公室:“凌小姐還在里面接受詢問,可能要等會兒。”
“還在接受詢問?”凌江聿看著辦公室門口皺眉,轉頭沉聲問在長椅邊站著的局促女生,“電話里沒說清楚,江玥到底碰上什么案子了?”
那是凌江玥的助理,從錄節(jié)目開始就一直跟在凌江玥身邊。
助理磕磕絆絆說:“她和節(jié)目組的人在林場看到了,看到了野人?!?p> “野什么?”凌江聿身后的莊捷一副你開什么玩笑呢的表情,“這兒又不是神農(nóng)架,怕不是眼花了吧?或者你說錯了,是野貓野狗?”
“是貓和狗用得著在局子里呆這么久?你當警察都是瞎子?”旁邊的嚴庭白他一眼。
莊捷臉上寫著離譜:“那總不能真是野人吧?待這么會兒都不放人。哎警察叔叔,我妹妹是不是看見什么黑社會銷贓,或者神經(jīng)病兇手夜游了,野人只是這個案子的代號?”
章桐心想能不能別叫叔叔,嘴上說著:“不是。等里面的人問清楚你們就知道了?!?p> 這時辦公室的門剛好被打開,藺崢推門出來,正對上凌江聿的視線。
他長得高大,襯得辦公室的門都低矮了,眉眼又凌厲,氣勢和穿著都和其他警察不同,更像是專辦大案的特殊人員,這下莊捷他們也皺起眉。
難不成真遇上什么大案了?
凌江聿已經(jīng)控制不住擔心,眼睛望向辦公室內(nèi)找人,同時又沉聲快速問面前的警察:“你好,我是凌江玥的哥哥,請問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看到什么了,要在這里被盤問這么久?”
“抱歉,案件機密,暫時不能公開。凌小姐沒事,可以回家了?!碧A崢說完點了下頭,從他們身邊走開。
凌江聿臉色稍沉,還想再問,凌江玥卻正好走出來,他的注意力又落在她身上,緩和聲音問:“江玥,還好嗎?怎么身上是濕的?”
凌江玥并不說話,嚴庭從旁邊露出個笑臉,替他們這對不熟悉的兄妹打圓場說:“先上車先上車,回家換個衣服先,凌叔他們還在家里等著呢?!?p> 他們往外走,正巧看見藺崢開著那輛大G疾馳而去。
車燈的光照清楚細密的雨幕,凌江玥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想起剛才看見的證件上那行前綴。
未知生物特別調(diào)查處。是個官方組織。
“在看什么?上車吧?!绷杞步o她打著傘,另一只手想去攬她肩膀帶她進車里,但是還沒碰到,就被凌江玥反手抓住了手腕。
她仍然看著前面的雨幕,手卻快準狠鉗住了身側的人,勁兒很大,凌江聿沒什么感覺似的,只是把傘斜過去遮擋住她肩頭,隨后冷靜說:“江玥,我是哥哥?!?p> 凌江玥緩慢轉過頭盯著他,從他眼里看出了擔心,才放開手,還是什么都沒說,直接彎腰進了車里。
他們一家人剛相認不過半個月,凌江玥一直是這種狀態(tài),兩人根本不像親兄妹,反倒是凌江念那個養(yǎng)女,養(yǎng)了這么多年,和凌家更像一家人。
嚴庭和莊捷不知道說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上了車。
……
雨勢漸漸變小,刮雨器規(guī)律地刮擦著擋風玻璃,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側方的車窗就沒那么干凈了,滑落的水珠把外面僅有的一點霓虹燈光變得模糊,等開上繞城高速,外面徹底變黑,恍若全世界只剩他們這一輛車里的人存在。
車里很安靜,莊捷開著車,時不時從后視鏡里瞥一眼后座那兄妹倆。
凌江玥看著窗外,呆呆的,因為皮膚白得過分,看起來臉色蒼白,十分可憐。
凌江聿這時候也終于開口,語氣平緩問:“江玥,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助理說看見了……野人?”
凌江玥“嗯”了聲,轉過頭把告訴警察的那套說辭簡化:“一個長得像人的怪物,渾身是毛,有張很恐怖的嘴,速度比這個車還快?!?p> 她說話時總是盯著對方眼睛,很認真專注的樣子。車里三個人卻仍然覺得她估計是看錯了。
莊捷委婉說:“有沒有可能,是晚上下著雨,樹被風一吹那影子長得像野人?”
“我沒你那么瞎,”凌江玥說完還特意對著凌江聿說,“你也挺瞎?!?p> 不然怎么會在醫(yī)院游蕩三次都沒認出她。
聽她語氣有種冷漠的真誠,凌江聿三人:“……”
頓了頓,凌江聿又問:“那怎么不是當?shù)氐木煸儐柲?,那個沒穿制服的人看起來像特警,是這件事牽扯到了其他案件嗎?”
“沒有。”
“那為什么是專人調(diào)查?”
“他不讓我告訴別人。”
莊捷開玩笑說:“家里人也不能說嗎?我們肯定不泄露信息。”
凌江玥重新看向窗外:“我不信。你們說的話有幾句是真的?!?p> 她說得隨便,凌江聿卻聽得嘴角緊抿。
當年她在游樂場走丟,就是他們兄妹倆玩捉迷藏,他說過一定會找到她,可是十年過去,他什么都沒找到,要不是因為她剛好在醫(yī)院建卡登記了身份信息,被醫(yī)院的失蹤兒童系統(tǒng)匹配上,或許他要愧疚一輩子。
莊捷被莫名其妙噎了下,看見凌江聿那表情,識趣地沒再說什么。
車里又安靜下來,倏忽越過最后一截黑暗的高速公路,車窗外逐漸出現(xiàn)絢爛的燈景,林立的高樓下有救護車烏拉烏拉開過,凌江玥抬眼看見遠處那醫(yī)院的燈牌——
嘉裕醫(yī)院總部。
那個藺崢應該已經(jīng)見到鄭琳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