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新遠帶給葉蘇的疑惑也只是瞬間的。葉蘇從不會為還未發(fā)生的事過度憂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今天要出發(fā)了。葉家早早就起來了。葉嬸在廚房里忙著煎蛋,葉大成把葉蘇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搬到新買回來的車上。等葉蘇收拾完走出房間,葉嬸已經(jīng)把早飯擺放在院子里的小飯桌上。桌上擺了三碗濃稠粘糯的白米粥,兩個水煮蛋,兩個饅頭,一碟煎蛋,一盤青椒拌咸菜絲。一盤肉絲炒芹菜。葉家的早飯向來簡單,葉蘇很喜歡這些清淡的小菜。葉嬸招呼葉大成父女倆坐下,把遞給葉大成一個水煮蛋,又把煎蛋推給葉蘇。葉蘇自小就不愛吃水煮蛋,唯獨喜歡吃油煎蛋,所以她第一次學(xué)做飯就是給自己做了份煎蛋。葉蘇結(jié)果煎蛋,熟練的淋上一點醬油,就美美的咬了一口,“唔,媽做的煎蛋白吃不厭?!比~蘇一邊嚼著一邊口齒不清的說著。
“愛吃就多吃點?!比~嬸看著閨女,心里很是不舍。這一走就是半年,唉,這心里是又喜又憂。這孩子雖說對吃的不講究,但卻挑食的厲害,很多東西不能吃,很多東西也不喜歡吃。去了外面,哪有家里方便。真不知道,下次見面,這孩子會不會比現(xiàn)在還瘦。
葉嬸的不舍,葉蘇看在眼里,卻沒有說什么。她只是讓自己跟往常一樣,喝粥,吃涼拌小咸菜,嚼金黃的煎蛋。似乎這跟以往葉蘇要出門上學(xué)的清晨沒有什么不同。
早飯結(jié)束,葉蘇該出發(fā)了。葉大成需要開車近兩個小時,送葉蘇去市里的火車站坐火車。葉嬸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決定和葉大成一起送葉蘇去市里。
在進站口,看著葉蘇拖著行李箱驗票進站,逐漸消失的身影,葉大成的眼圈也紅了。兒子去當(dāng)兵了,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閨女也去京都上大學(xué),這下子家里就感覺空了,心里也空了,就挺不是滋味的。
葉蘇上車,找到自己的座位,舉手把行李箱放上行李架。旁邊一老大爺看著葉蘇輕易地舉起一個行李箱,滿是詫異的表情?,F(xiàn)在的女孩子都這么強啦?
葉蘇摸摸鼻子坐下,她從小就干活,這點東西真不是事。記得高中時,學(xué)校搞綠化,都是學(xué)生老師們自己動手,那時候她跟男同學(xué)平干,很多老師同學(xué)都佩服的不得了。農(nóng)村的孩子都有把子力氣吧。
去京都的火車要好幾個小時。車上的人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聊天。幾個年輕人帶著耳機在玩游戲。起的有點早,葉蘇有些犯困,但是身處火車,又是一個人,葉蘇是不會讓自己睡著的。她只是閉上眼,養(yǎng)養(yǎng)神,人卻時刻保持的警惕。
半路上,葉蘇接到了弟弟葉順打來的電話,“姐,祝賀你考上心儀的大學(xué)!”憨厚的少年音從電話那端響起?!澳氵@是靠岸了?”葉蘇清冷的臉上瞬間有了溫暖的顏色?!班?,剛靠岸。這次出海時間比較長。姐,你去上學(xué)我不能送你了。你去了京都好好照顧自己。等有機會我去看你?!?p> “好。你也好好照顧自己,要給家里打電話。爸媽都記掛你?!?p> “姐放心,我會的。等我休探親假,我就去京都看你?!?p> ……
掛斷電話,葉蘇清醒了不少。她轉(zhuǎn)頭掃視了一下車廂,又抬頭看了一眼行李架上的行李箱,就看到一個戴著黑色大框眼鏡,留著娃娃頭的女孩一邊走一邊看著車座上的號碼。葉蘇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空座。果然,女孩走到葉蘇的座位旁邊,拿起車票,對了眼車票上的號碼,露出終于找到了的表情。
她費力的搬起自己的大好行李箱,想放到行李架上。可看她樣子,別說放行李架,就是放到座椅上也是不能夠的。女孩試了兩次也沒能搬動行李箱,就把眼睛看向了葉蘇,卻沒有說話。似乎在等葉蘇主動幫她。葉蘇看出了女孩的意思,卻沒有任何表示。葉蘇并不認為,看到誰都需要出手相助。女孩看葉蘇沒有幫忙的意思,有些不高興,卻又什么也不說,只是盯著葉蘇不說話。
呵,這是誰家的公主跑出來游戲民間?沒有公主命,還是別有公主病的好。葉蘇才不管你是不是公主,你不會說話,那她眼神也不好。葉蘇微微合上眼皮,不說話,也不看女孩。
“喂,看不到我箱子搬不上去,你不會主動幫忙嗎?”女孩似乎有些耐不住,主動嗆人。沖著葉蘇毫不客氣地嚷起來。
葉蘇懶得搭理她,依然不說話。
女孩忍不住推了葉蘇一下,“跟你說話呢,你在別假裝聽不見?!?p> 葉蘇頓時有些不高興。我又不是你媽,可沒責(zé)任慣著你。
葉蘇抬手拍了拍女孩推過的地方。抬眼看著女生。葉蘇的眼神清冷,里面仿佛浸了冰凌,冷然的氣息讓女孩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
“我不喜歡陌生人碰我。你是在跟我說話?首先,我不叫喂。第二,我沒義務(wù)幫你。第三,你沒禮貌就回家學(xué),我沒心情教你?!闭f著葉蘇上下打量著一女孩,“再說,你這么強壯,都搬不動,我這瘦胳膊瘦腿的,更搬不動了。你找錯人了。”說著還搖了搖頭。
“你!……”女孩被葉蘇幾句話噎得面紅耳赤。她低頭看看自己圓潤的身材,又看看葉蘇清瘦的腰身,有些嫉妒又有些惱恨,她覺得葉蘇在故意嘲笑她胖。她有證據(jù)的那種。
旁邊的老大爺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嘀咕“瘦?搬不動?呵呵,那是誰把一個箱子玩似的搬上行李架的?當(dāng)他眼瞎???”
旁邊一個中年阿姨說到:“小姑娘,你這箱子的確不輕啊,箱子這么大,就算你搬上去,萬一掉下來,那可要砸這人的,可是很危險的。你還是放到前面專放行李的地方吧?!?p> “要你管!放到前面,丟了你負責(zé)?”小姑娘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原本就是性格刁蠻,說話毫不客氣。氣得中年阿姨一個勁翻白眼。見小姑娘如此說話,周圍的人不再搭理她。她自己扶著行李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似乎在跟車廂里的人較勁,也可能是跟自己較勁。知道列車員巡視,看到了,提醒她把行李箱放到車箱大件行李處,不要堵著過道?;蛟S是無法,女孩最終把行李送去了大件行李處。只是回到座位時對葉蘇很有敵意。葉蘇才懶得搭理她,起身讓女孩進去做到靠窗的座位上,自己依舊瞇眼假寐。
這趟車到京都要六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午飯大家都是在車上解決。車上的餐廳也買盒飯,大多數(shù)人都是自己帶了吃的,簡單在車上解決一下。葉蘇不喜歡在車上吃泡面之類。臨走的時候,葉嬸給葉蘇烙了幾張雞蛋餅,煮了十幾個鹽水蝦,炒了一包辣炒花甲,洗了幾根黃瓜。葉蘇的午飯很是豐盛了。旁邊的大爺看到葉蘇從背包里一袋一袋地往外掏,都有些好奇,這個小丫頭那包怕不是個魔術(shù)袋吧?咋那么能裝?這樣在帶上罐啤酒,都夠喝兩壺的了。然后,他就張大嘴巴,看著葉蘇從背包里又掏出了兩罐啤酒。嚯!這小日子,嘿,真他們滋潤!
“姑娘,你這是準(zhǔn)備開喝?”大爺終于忍不住,打趣道。
“您來點?”葉蘇笑了笑,拿起啤酒對著大爺晃了晃。
“喲,看不出你酒量還不錯啊?!?p> “嗯,還行吧。從小就喝。”葉蘇瞇起眼,笑了笑。喝酒,是葉家祖?zhèn)?。?jù)說她還剛滿月,葉大成就偷偷拿筷子蘸了白酒喂她。葉蘇三四歲就能喝一大瓶桔子果酒。上初中的時候,過年節(jié),她就能喝啤酒。這在老葉家是可以擺上桌面的。每個葉家的孩子都可以。除非你不喝酒。而葉蘇恰恰好這口。所以高中畢業(yè),葉大成就徹底開了葉蘇的酒戒,沒事爺倆就對酌幾杯。這次北上,葉蘇的包里自然也裝了幾瓶酒,就為了她在車上打發(f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