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海一座無名島,島上遍布可容下一人平躺的巨石,芭葉大的草植隨處可見。島往西北去有一汪淡水泉,在四周都是海域的地界這汪淡水泉就顯得極其珍貴。
這片地除了聶耳國的人就無其他異獸可見,偶爾見得一兩只山貓在島中樹林躥躍。距離洛月瑾在鳳凰國失去消息已有大半個月之久。而島上此時怡然自得的洛月瑾卻全然不知時間已流逝多久。
她躺在一塊巨石上,面朝海域。幾天前身傷好了之后無論如何也是得不出離開這無名島的方法??v使身有靈氣,但也無法長時飛躍在海面上。況且海里還有異獸存在。
此時她頭頂是烈陽,卻不見得任何有曬傷,她凝了薄薄一層氣在周身以抵御強光刺激,透進去的是和煦溫暖的光。
面前浪潮突然退去,細軟沙子上浮現(xiàn)幾個腳印,洛月瑾睜開眼,首先就看見彌生的一對大耳吊在自己眼前。
彌生正是之前讓人給洛月瑾檢查傷口的聶耳人。
“彌生!你來啦,今天吃什么?”洛月瑾撤去護障從巨石上跳下來。那聶耳彌生仍舊雙眼瞇瞇,身后的聶耳人就提起一條蠕動的巨大八爪魚給洛月瑾看。
洛月瑾滿臉好奇地去觸碰它卻被它的觸角攀爬在手上纏繞,嚇得她尖叫不停連忙用靈氣震掉觸手與那模樣怪異的海物保持距離。
她在這島上已經(jīng)吃了無數(shù)以前未曾見過也未曾吃過的海物,先前還覺得這些海物樣子奇異,一會巨眼一會扁頭一會細長,不過等彌生一弄好香氣就撲鼻而來,引她食欲大增。海物一入口,才知美味,雖有點點腥氣但仍然不阻擋她的食欲。
洛月瑾支撐著頭看彌生在火堆上熟練地做著食物,神格里卻依舊不停地在呼喚英招。自她那日醒來想要聯(lián)系英招問問它有沒有看見發(fā)生的一切,卻一直聯(lián)系不到??峙掠质窍萑肓顺了?。
“彌生,你們一直生活在海里面,不冷嗎?”洛月瑾突然問道。彌生笑笑,“聶耳人以海域為生,就像你們成天走在陸地上腳會疼嗎?”洛月瑾了然地點點頭。“那彌生,倘若我是要離開這里,你們聶耳人可否在底下托著我?”
彌生把烤好的八爪魚觸角遞給洛月瑾,繼續(xù)烤著剩下的,“聶耳人從未離開過這片海域,更別說知道如何去往五州之地了?!甭逶妈粗鴱浬谋砬椋噲D不要錯過任何變化可彌生依舊那樣淡然。
她始終想不通,自己被送到這人跡罕至的島上到底是有什么計劃?她已經(jīng)在島上呆了許久了,傷也好了很多天了,每天除了曬太陽就是練習(xí)彌生教給她的冥想打坐靜心。而她全然不知外面此時發(fā)生了些什么。
鳳凰國內(nèi)。
姬無奕在宮中后園湖心亭里對著一湖水站著,石桌上擺著當季的新鮮瓜果,還有一壺玉雕酒。
“二王,靈夷門的人來了。”婢女朝著他欠身,身后跟著嚴肅的林清子。
“師傅!”姬無奕轉(zhuǎn)身連忙讓林清子坐下,為他倒了一杯酒,清酒在杯中晃動。他揮手讓亭內(nèi)的人都撤去,只剩下自己和林清子。
“可有消息?”他緊張問道,自醒來父王就不讓他再回山中,說是大哥已經(jīng)死了,鳳凰國不可缺了儲王,過些日子便舉禮讓他成為天下皆知的鳳凰國儲王。
他察覺事情不簡單,派人前去靈夷門,得知洛月瑾竟然已失蹤許久!這讓他在宮里寢食難安,偏偏自己一言一行都掌控在父王手中眼中,況且父王又不喜自己與無名無籍的女子在一起。
自己暗中已派人去調(diào)查此事卻始終無果,消息似乎總是戛然中斷,像有人不想要他查到。察覺此事不簡單,他便以山中之事為由派人請林清子來宮中。
林清子搖搖頭,鬢邊多了幾絲白發(fā)。小徒弟失蹤不見消息,另一個徒弟又將是王室儲王,依國主的脾性,恐怕今后都將留在宮內(nèi)難回山門了。
姬無奕一下子泄了氣,“師傅,我覺得此事有些蹊蹺?!?p> “我醒來后父王以立儲之事不要我回山門,我得知瑾兒失蹤一直在暗中派人調(diào)查,消息卻頻頻斷開?!?p> “你是說……有人不想要你查到?”
“沒錯,師傅。瑾兒雖然調(diào)皮,但也沒和誰有過節(jié),更不至于是那種能夠斷開我的調(diào)查的人?!?p> 林清子了然,姬無奕懷疑的人正是當今鳳凰國國主——姬純。
姬無奕見林清子了然地點點頭,繼續(xù)說道:“先前就已經(jīng)有過談話。他想要得到焦明國的全力支持,對于瑾兒,因為身世問題,稍顯反對?!?p> “所以我懷疑……”
姬無奕微微握拳,心中雖焦急卻無法去抗衡。
“林奕,不可妄下斷語。此事為師會查明,瑾兒是我靈夷門弟子,一日為弟子,終身為弟子。你也是?!?p> “師傅,我知道了。”
“你在宮里切記不可落下山門所教,溫習(xí)數(shù)遍方知新識。我林清子的徒弟也出息,鳳凰國儲王,哈哈!”
“師傅,弟子知道。弟子能成為靈夷門之徒,才是自豪?!?p> “你呀你!”林清子笑著,似乎能夠減免心中陰霾。
而宮內(nèi)大殿那邊,姬純在上坐著閱文書,下面站著一個人。
“國主,無法聽全。那林清子靈力高深,屬下一探出去就會被察覺。只依稀知道,二王殿下似乎在懷疑國主您?!?p> 姬純冷哼了一聲,“不愧是孤的好兒子。退下吧。”
他也放下手中木卷,擺駕起身去往后園湖心亭去會會靈夷門的人,總不能讓名聲震震的靈夷門失了顏面吧。
銳利的聲音告知著師徒二人姬純的到來。兩人都起身,姬純連忙扶著林清子,“誒!誒!林師快快坐下,靈夷門近來可好?聽聞林師的徒弟在潿洲失蹤?如今可有消息?”
“謝國主擔心。靈夷門定會盡全力找到我那小徒弟的?!?p> “唉!潿洲地界處處險難,希望林師的小徒弟吉人自有天相啊。那日潿洲異象,我派人前去救人,囑人定要把我鳳凰國子民救回。”
“我身為一國之主,怎能不愛子民?”
“沒想到,一切都是那暗癮賊子搞出的圈套!林師的小徒弟……孤實在……不過若林師需要,孤的人給林師調(diào)用。”
姬純一副痛心可惜樣,使得姬無奕還以為真的都是暗癮搞的鬼。畢竟?jié)薜囊磺卸及l(fā)生得太巧然了。
“多謝國主,國主愛民,人盡皆知,我那徒弟定會平安尋回的?!?p> 林清子心里卻是明亮得很。姬純什么人,他還不知?表里不一的偽君子。暗癮賊子?什么暗癮賊子花門妖人,不過都是姬純蒙騙世人的假把戲罷了。而靈夷門,不過也都是入了這臟河罷了。
“暗癮?”姬無奕皺眉,在潿洲見到暗癮實屬沒錯,可是要說一切都是暗癮搞出來的,那未免...他想到了那個奇怪的圓場。
“沒錯,暗癮就是當初邪派花門的余孽。只是奈何當初孤沒有把他們清除干凈,留了下如今的隱患?!奔Ъ儞u搖頭,用一副無奈的語氣說著,“不過還好有我兒你,你身為姬氏血統(tǒng)里的翹楚,平定天下的重任將來也勢必由你替父王擔待了?!?p> “無奕還有林師你,有靈夷門,我這個國主也十分放心了?!?p> 林清子爽朗笑著,“國主再活個百年都不成問題?!?p> 一派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