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連夏秋都不知道,更別要說今天才剛認(rèn)識夏洛的鳳流夜和皇后。
夏洛轉(zhuǎn)生以來一直沒見過砒石,一來她身處的甘州并非砒石的產(chǎn)地,二來砒石的炮制程序頗為復(fù)雜,對古人而言難以大量炮制,連羅生門亦因花費時間過長而放棄煉制砒石。
皇后怎樣勸說亦勸不到夏洛把砒石吐出,眼見她在下一秒便吞下口中的石粒,皇后急忙讓鳳流夜去請?zhí)t(yī),而自己則配制起解藥,又不時便替夏洛把脈。
只是久而久之,未見夏洛身上出現(xiàn)半點中毒的征狀,脈搏依然平靜,看得皇后一頭霧水。
接著,她又見小娃把手伸向另外一格,取出檀香,放在鼻子前嗅一嗅又放回藥柜里。
見況,皇后突然驚覺,怎么眼前的小娃看似十分熟悉草藥的樣子。
她于是輕力把夏洛拉到面前,看著她無害而且懦弱的一臉,雙手按在她狹窄的肩上,輕聲細(xì)語問道:“小段,你是否知道這些藥?”
夏洛眨一眨那雙如同水杏般烔烔有神的瞳仁,清澈見底的淡水證實了毫無機心的單純,她疑惑地望著皇后,但不忘回答她的疑問:“這些草我很多都吃過!”
此話一出,皇后臉上一驚,不是變貌失色的驚,而是驚喜欲狂的驚。
醫(yī)藥世家出身的她曾聽閑過道上有不少人會親身試藥,然而不是藥性相克就是錯試毒藥,最終能活下來的人不多,皇后自己亦未曾見過這類人,沒想到自家崽子竟然給自己帶來這個意外驚喜。
經(jīng)過一輪詢問,皇后更是發(fā)現(xiàn)夏洛不但吃過無數(shù)藥材,還有同等數(shù)量的毒物。
只是夏洛還是個小孩子,這事上到底是被迫還是貪著好奇而嘗試,皇后無從所知,只能問夏洛:“這件事你的父親知道不?”
“知道!他還說我要是再吃便打我?!毕穆逭f著,然后不滿地抿了抿嘴,可愛得連皇后都忍不住伸手戳著她鼓起的小臉蛋。
不過知道這孩子的父親嘗試過阻止后,皇后總算松一口氣,方才還生怕這孩子是被父親威迫而習(xí)慣性去試藥,看來這不過是小孩子一時的好奇心所致。
“這些東西容易吃壞肚子,以后不能再亂吃喔!”皇后悉心教導(dǎo)眼前的孩子,告誡她藥材必須按醫(yī)師給予的指引食用,不然有機會小命不保。
感受到皇后的關(guān)懷,盡管知道要自己放棄是不可能的事,但夏洛還是點頭應(yīng)過。
得到夏洛的答應(yīng),皇后這才站起來,牽起她的手走出房間,在通往宮外的道路上漫游,正好遇到帶著一行太醫(yī)回來的鳳流夜。
第一次見到母后慌亂的樣子,鳳流夜便知道大事不妙了,所以在皇后吩咐他去找太醫(yī)時,他一支箭似的沖到太醫(yī)院,大呼小叫地把整個太醫(yī)院的醫(yī)師都驚動,然后一行人跑回云海宮。
然而,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皇后一臉慈祥地牽著段雨澤在花園里漫步。
鳳流夜大步走上出,只見皇后把身旁小娃的手遞給他,“不是說帶他去逛皇宮嗎?”
鳳流夜原本還在為剛才的事而困擾,現(xiàn)在被皇后提醒,才想起自己的確正有此打算,然而在云海宮折騰了一番,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他望向西斜的太陽,深知再過不久便要把小娃送回去。
他接過母親塞給自己的小手,拉著夏洛轉(zhuǎn)身便走。
鑒于時間緊迫,鳳流夜最終只帶了夏洛到自己最喜愛的練武場,卻把旁邊小娃嚇得水珠不斷涌出。
小娃眼眶浮著水色,臉上的恐懼一目了然,敏感如小孩,她指著場上頓身戾氣的兵士,嗓子嗚咽著,“他、他們很可怕!”
原以為是男生都會喜歡兵器相爭的畫面,誰料這小娃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不過又想到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惡言相對的環(huán)境,鳳流夜還是沒有勉強夏洛與他走入訓(xùn)練場。
所幸的是段雨澤雖然畏懼于那種打殺的場面,但骨子里卻是夏洛經(jīng)歷無數(shù)沾染的血氣,所以看到鳳流夜和那些士兵不算精彩的切磋時還是興致勃勃地假裝為鳳流夜打氣。
得到鼓勵的鳳流夜更顯勇猛,手持利刃對自己的對手作出猛烈的攻勢,把眼前的士兵打得步步后退。
夏洛從來不研究劍術(shù),她的劍術(shù)都是針對近身的擊殺,而她自己亦只在乎所學(xué)到是否真的學(xué)以致用,最重要的是她從不用長劍。
在她的眼中,鳳流夜的動作利落,沒有多余的舉劍之行,唯一的缺陷便是速度,其實他的速度并不慢,但落在夏洛眼里卻緩慢得很。
久而久之,夏洛對這場切磋很快便失去興趣,于是就原地伏在圍欄上,閉眼小睡。
見況,鳳流夜簡直哭笑不得,自己身為天之驕子,不論是讀書還是練武都展現(xiàn)出前所未見的天賦,小小年紀(jì)便能以一敵十,人人皆說自己雄姿英發(fā)。
然而這一切落在那小娃眼中卻是不值一看的事,看,士兵們都爭著與六皇子切磋,那小娃居然直接在一旁趴下便睡。
才剛踏入成長期不久,鳳流夜在不久前仍然保留睡午覺的習(xí)慣,這次一見夏洛昏昏欲睡的樣子,便驚覺今天一整天她都沒有閉上過眼。
發(fā)現(xiàn)小娃已經(jīng)犯困,鳳流夜迫于無奈只好放下架子,拉拉扯扯的哄著她離開。
夏洛揉著眼睛,原本精神煥發(fā)的臉上增添一絲頹然,水靈的雙眼亦瞇了起來,目光停留在被鳳流夜握緊的手上,困意滿滿的跟著他身后。
鳳流夜問她住在哪一間客棧,夏洛就報上段星塵所在的客棧名字,讓鳳流夜把她送到樓下便行,“哥哥送這里便可!”
“不行!不送到樓上不夠安全!”鳳流夜卻堅持要把夏洛送到房間才安心,兩人因此堅持不下。
就在這時,“洛...小澤?”,一把夏洛極為熟悉的聲音隨即在身后響起。
他們倆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段星塵和夏秋剛好回來,從剛才段星塵臨時把說到一半的名字一改,夏洛便猜到必定是夏秋事先告知了段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