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因而順勢把手從鳳流夜手中抽走,奔向段星塵,口里還喊著:“哥哥!我回來了!”
夏洛這一叫可把段星塵嚇死,畢竟他身邊現(xiàn)在就站著一個巨大醋壇子。
段星塵偷偷瞄了夏秋一眼,見他雖然扯著嘴角,但努力控制著負面情緒,這才敢伸手接住正要撲過來的夏洛。
原本還在好奇夏洛會變裝成怎樣一個樣子,現(xiàn)在一看,發(fā)覺其實跟原本的樣貌有幾分相似,改動的地方不多,保留了眼形,鼻子更扁平一點,圓潤的臉頰明顯放大了整張臉形,所以看上去才不像同一個人,不過變化最大的莫過于是眼睛。
就像混進了淡紫無異,夏洛現(xiàn)在的瞳色正是淡雅的紫藍色,有如丁香和牽?;ò闱妍悾瑳]有半點混濁滲透在其中,令看者看得舒適。
“小澤回來了?”段星塵輕松抱起夏洛,嘴邊掛著完美的兄愛微笑,叫喚夏洛亦用了她的假名,整套偽裝因而更具說服力。
“嗯,回來了!”在偽兄長面前,夏洛不再是那副妄自菲薄的樣子,而是像普通的同齡孩子一樣向親人撒嬌,還親昵地把頭埋進段星塵的頸項。
這可看得夏秋握緊放在背后的雙手,印堂更是隱約可見的發(fā)黑。
見況,作為原兇的兩當事人反應(yīng)截然不同,夏洛裝作不敢望向夏秋,每每接觸到他的目光便會馬上別開頭;而段星塵則是以禮貌為由提心吊膽的勸著夏洛多看夏秋一眼。
夏洛接著又指著鳳流夜,“這是煜陽哥哥,他的娘親的屋子有很~多草可以吃!”
聽見夏洛的話,段星塵馬上會意她那個動不動就吃藥草的壞習慣又犯了,而這次居然還明目張膽的跑到皇宮里吃了。
“你怎么又亂吃東西了。”段星塵一面無奈,只好抬手輕彈了夏洛的額頭一下。
夏洛雙手按著被彈的地方,就說小孩子皮膚薄,經(jīng)不起刺激,才這樣被段星塵極度留力的輕彈,夏洛已經(jīng)感覺額頭隱隱作痛。
為了表現(xiàn)得更迫真,夏洛刻意裝出一副痛得快要哭出來的委屈模樣,原本歡愉的眼睛蒙上了一眉水光,然后把頭再次埋進段星塵的頸項。
這可看得夏秋幾乎把手捏出血來,被瀏海遮掩的額上又冒出幾條青筋。
反倒是鳳流夜,兄弟中年紀最少的他盡管被稱為火凰轉(zhuǎn)生的天之驕子,卻也不少得被家中的兄長親屬們以相似的手法打趣的勸諫一番。
所以對于段星塵的行為,他亦只不過當作是兄長給予的小小的教訓(xùn)而已。
裝模作樣似的教訓(xùn)過夏洛后,段星塵轉(zhuǎn)眼望向鳳流夜,頓了一頓,彷佛在思考他的身份,接著才俯身給鳳流夜拱禮,“小澤給殿下添麻煩了,還請殿下恕罪。”
鳳流夜擺過手,不再理會段星塵,反而把目光移到他身后的夏秋身上。
同樣是在京城四周八面混著的富家子弟,要說這兩人從沒碰過,那一定是個笑話!
況且兩人年齡只差一年,又正是少年輕狂的關(guān)鍵幾年,視線這么對上,又準是一場大戰(zhàn)。
“好久不見呢,夏兄。”鳳流夜大刺刺地走到夏秋面前,原本面色不善的夏秋立刻掛上偽善的微笑,“哪里哪里,知道你貴人事忙啊,殿下?!?p> 見況,無關(guān)的旁觀者都躲到遠遠的,夏洛和段星塵更是一股氣的跑回房間,打開窗口探頭看戲,夏洛甚至吩咐樓下小二拿來一碗瓜子。
即使已離地面一層樓的距離,但夏洛和段星塵仍然能感受到充斥在樓下兩人周圍的火藥味。
說著,夏秋今年十四,就只比鳳流夜大一年,只是對正在成長期的青少年來說,一年已能產(chǎn)生巨大的差距,至少現(xiàn)在的夏秋比鳳流夜高出半個頭。
恃著身高的優(yōu)勢,夏秋俯視看著鳳流夜,嘴角含笑,就有一種嘲諷的視角;鳳流夜迫不得意只能仰頭盯著夏秋,卻有著同樣不失氣勢的傲氣。
“據(jù)說夏兄的胞弟回府了,怎么不見夏兄帶他出來逛個圈。見識一下也好啊。”鳳流夜率先開口道。
一聽便聽出鳳流夜話中有話,明面在好心提點夏秋,暗地里卻是諷刺他不與胞弟親近,又或是從邊境歸來的夏洛不過是個從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
夏秋和夏洛聽后,心里馬上咆哮:“你才是土包子!別說計算機手機這些,你連簡體字都看不懂!”
這番心底話兩人當然沒有說出口,夏秋就應(yīng)著鳳流夜的話點著頭,嘴角的弧度反而勾得更高,讓人無從看透他的想法。
而夏洛倒好,干脆把段星塵拉回房間里,平淡說出一番被外人聽見已能判罪的話:“那個鳳流夜才是土包子吧......”
夏洛毫無先兆便說出的一句話把唯一的聽者嚇個半死,段星塵隨即搜索四周的氣息,發(fā)現(xiàn)左右后方連屋頂都沒有人才松一口氣。
“你怎么能這樣亂說話??!”段星塵瘋了似的喊著,一手撫額,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回窗前。
“呵。”夏洛沒有響應(yīng)段星塵,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不但是看,單單聽著已經(jīng)令他不寒而栗。
樓上本就近天,陣陣寒風不斷涌入,再加上從夏洛身上散發(fā)的冷氣場,真是寒上加冷;反觀樓下,卻是截然不同的溫度。
畢竟是貴人間的暗爭,單是夏秋和鳳流夜的對視便足以刷出火花,再加上一寒一溫的磁場,一旦互相觸碰便會形成更大的熾熱氣氛,周圍的人只是看著,已經(jīng)覺得自己彷佛要出一身汗。
“我想殿下是有點誤會了。我家華方在昨日便在京城逛了一整天,現(xiàn)在可還在府中休憩?!毕那锊豢觳宦恼Z正好表現(xiàn)出他的從容。
“哼,但愿到月夕宮宴之時夏兄還能如此自信。”鳳流夜說話倒不像夏秋那般委婉,一般來說就跟現(xiàn)在一樣的直接,要是心理承擔不足,可能會一時控制不好情緒,釀成大禍。
面前鳳流夜的步步進逼,夏秋仍然保持一副拄頰看出的笑臉,然后微微深思,讓人誤以為他是在思考如何辯駁。